“对,”张廷珞说,“无……影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二人约好了待我伤好后同游京郊。”
游什么东西?刚刚不还是去他家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很宏大的计划?
四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约人约到对方想死?”
“说了和他没什么关系,”小白不耐道,“我现在活腻了就是想死不行吗?”
“不行。”
青年的双臂终于自她脸侧放下,小白不由得沉沉吐了口气。
“跟我走。”四爷道。
小白正要说什么,青年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瞟了她一眼,里边明明确确写着警告。
——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张廷珞和明轩死了都没人知道。
小白默默住了嘴,尾随着他鱼贯而出。
是直到那二人走出了房门,明轩才对张廷珞道:“我帮你换药吧。”
暗红色已经染透了裹伤的纱布,在外衣上洇出一块触目惊心的血迹。
张廷珞苦笑:“有劳。”
两个男人都是心不在焉。明轩有心问问他二人的过去,又觉得这样难免便显得他在偷听。
迟疑了半天他才说出来:“你俩刚刚怎么吵成这样的?”
“一些旧事而已。”容臣蹙眉道。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
这是不愿细说的意思。明轩沉默片刻还是道:“那你总还是注意点,不要触怒四贝勒了。”
张廷珞点点头:“我知道。如果四贝勒生气,她就会很难做。但我宁可他觉得是我的过错。”
明轩叹了口气:“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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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院的路上根本没人说话。四爷的双手背在身后,藏在袖子里。小白远远地缀在后边,低着头无处可看,便看那袖子。他总疑心袖口脏了,但懒得管。辫子被他绞断了一半,要掉不掉的挂在脑袋后边比平时还要丑,他随手打了几个死结。
进得屋里,四爷道:“你当真与他约定了接下来要去他家?还要出去游玩?”
怎么了太监就不能有社交吗?他自己的社交不是更广?除了那么多美人还要染指玉桃,他是不是人?
“您管得会不会宽了点?”小白露出假笑。
“你——”想说些什么又被自己压住,四爷的眼神中带着怒火,“你当真要去他那儿?你,你是不是觉得在他那里更好?”
笑死。他觉得?他觉得怎么样重要吗?玉桃觉得怎么样重要吗?张廷珞觉得怎么样重要吗?还不是上头的人怎么认为就是怎样?
“有什么好不好呢?我现在是您的奴才。”
“你当真这样想?”四爷哑声道,“别管什么现在是谁的。如果你真的想——如果你觉得跟着他更好,那你就去他那里。我无所谓!”
神特么有所谓无所谓,当初太子也是状似无所谓地放走雅尔江阿,回头用一个下午让雅尔江阿丢了整整一年的脸。
信他个鬼。
更何况。
“您需要在意我的想法么?”小白冷笑,“我反正就是一个奴才一条狗,您想将我送给谁就送给谁。您要是看着张公子不错,需要我去替您笼络,一声令下我就去了。您何须考虑我的想法。”
他歪歪头,看进青年那双与胤礽有八分神似的眼瞳。
“对您而言,对你们而言,人与狗都没什么区别吧。想玩弄就玩弄,想送人就送人。看到一条狗长得可爱,像自己养过的,就买回来逗几天,等狗养熟了,再将之弃如敝屣——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