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瞪大了眼睛。
完犊子,小白要是现在自戕,容臣怎么办?
他立刻要往前冲。好在这事也轮不到他,四贝勒与张廷珞可比他近得太多了。
——但他们都扑了个空。那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伸手之时已经站了起来往侧边退,还顺便踢倒个凳子绊住了四贝勒。青年的眼中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与惊痛掠过,然对方做的并不是他以为的事情。
无双回首一剪刀对准了脑后那根辫子。
那剪刀多利,她动手的时候看不见,手指尚卡在剪刀要闭合的位置,若要用力怕不是会将两根手指一起剪断。
弹指间四爷踩着那凳子跃起,一只手制住她握剪刀的手,另一边握成拳垫在刀锋之间不让它闭合。
其时青年的双手环住她放在脑后,这个姿势就像他在为她戴簪。两人贴得太紧了,是一个久违的拥抱。
无双眼中决绝之意闪过,闭上眼睛。
剪到了辫子,但没有全剪断。手下的是一种坚硬到动不了的触感。
她无力地放开手。
连这也做不到吗?
果然还是……很讨厌这根辫子。
但放开手的只有她而已。四爷仍然保持着那个拥抱般的姿态。
“你想死?”他冷淡地问。
“又如何?”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不想活?”
男人笑了,胸腔沉沉的震动传到她的脸上。
“我准了吗?”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是你祖宗说的吧。”无双提醒他。
后头张廷珞提着气大叫:“别这样!”
明轩则是喊了声:“四贝勒——”
不约而同地,看似拥抱着的两人齐齐出声:“闭嘴。”
尔后发现哪里不对,双双自己闭上嘴。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你人都是爷的,敢自己寻死?”
“……”无双懒得跟他讲什么人口买卖,自顾自垂下双臂。后边张廷珞道:“是我不好。”
这孩子又犯傻了,无双想。没有暗卫那是没有暗卫,现在四爷本人在这里你还犟嘴做什么?活着不好吗?雍正难道是什么易与的人吗?
为什么一定要与她扯上关系?她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太子不允许她与其他人接触。现在也是一样的,当年傅鼐只是正常做事,都要因为和她多说了几句话被打板子。
这些人何尝将人当人看过呢?
“与你何干?”小白冷声道,“少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也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看得起你。”
张廷珞轻笑:“无事,左右不过我强迫于你罢了。可你之前答应过要去我家的,不会忘记吧。”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这种事?小白瞪大了眼,突然发现张廷珞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朴实。
“你们有约?”四爷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