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张廷珞道。
四爷差点被气笑了。
“原来你会帮友人挡箭,”他点点头,“实属难得。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她终归是已婚妇人,便是友人,你们也做不得。”
廷珞面色苍白如纸,面对这话一言不发。
他没想到的是,四爷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尔笑了。
“你心悦她就直接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一则无论你存着什么心,终究救她一命。二来你将她在那里的事告知于我,我欠你人情。”
张廷珞还是没有出声。
“只是朋友?那也随你。看到我与她破镜重圆,你该为她感到高兴,不是么?虽然她在外头流落多年,我终归也不嫌弃。不过,如果她心里也有别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贝勒有心不如冲我来,我从未与她说过任何事情,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张廷珞即时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四爷的眼神锋利如刀。
张廷珞垂下眼睛,轻轻笑了笑。
“对。”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前,我在武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很早。”
“没错。”
“若非她被指婚,你会央张师傅向年家提亲?”
“对,”青年的眸光有一瞬间黯淡:“可我来晚了。这次我来得更早,其实两次都是我比你更早发现她。”
四爷点点头:“难怪你这样不甘。”
“其实并非如此,”张廷珞道,“我不是一定要如何,就是一个人终生不娶我也甘愿。可你没保护好她,你把她弄丢了,现在又一厢情愿要用权力让她回到你的身边。根本不想问问她遇到了什么,她还想不想跟你。那个跟你有婚约的年无双死了,四年前就被你亲手葬了。现在的她和你并无婚约,你此举何异于强抢民女。”
“有理,”四爷平淡地道,“这点我也知道,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张廷珞没料到会听到这话,一时也怔住了。
“你没想过我会这会儿回京师吧?能看出来昨夜你很惊讶。你本来是想借这几个月我在塞上的时间与她日久生情,让她选择你。之后你与她一起布局,借用你为皇上做事的身份,可以将她捞出去。”
四爷一语道破对方的想法,继续平静地说:“但你的计划有很大的问题。你自己能调用的力量并不强,面对裕王或者三哥这样的人,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像我一样将她直接带离那里。昨夜的情况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一旦她没有说服那个刺客,你再挡箭也保不住她。所以我才回来。”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张廷珞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可是你说的话没错。年无双已经死了,如果她不想留在我身边,我没有法理上的手段约束她。纵有,我也不想如此,”四爷平静地说,“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她看起来那么痛苦……如果她想离开,我不会阻止。”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也就是说如果她离开之后,选择去你那边,我也不再干涉。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或者至少愿意活下去的话。”
他想起那人头天晚上完全不惜命的样子,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回到他身边会让她那么恐惧,如果留在皇室中会让她不断记起那些噩梦。
他摘不出他自己,但至少可以放她走。
“但这个时间是有限度的。从今天算起三个月,大概就是皇阿玛与你兄长回京的日子,也就是你伤快好的日子。若你能在这之前让她愿意跟你,你就将她带走罢。”四爷道。
“一言为定。”张廷珞道。
四爷站起来,最后丢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