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珞便不动,只得口称吉祥。
四爷转身想看看小白在做什么,只看到对方在开窗,一边开一边跟明轩说:“趁早上温度还没升上去,多透气。”
四爷不动声色地转回来,正见到张廷珞唇畔一丝没来得及收回的笑意。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撞,四爷扬声道:“你们都退出去,我有事要与他谈。”
他不回头也知道那两个人应该都在犹豫。但四爷没有作更多的解释,甚至补了一句:“房门开着透气,人退到院子外面去,叫其他人也退出去。”
这就是要谈事情的意思了。明轩很想说容臣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过两天来?被小白扯着袖子硬是拉走。
出到外头,小白又遣散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这啥意思啊,”明轩剑眉紧锁,“其实我也可以帮容臣回话的,他现在伤得很重,真的很虚弱。”
小白瞥他一眼:“那又如何?主子叫你做事,轮得着你来拈轻怕重?”
“理是这个理,但真碰上的时候还是难受,”明轩苦笑,“我真宁可我能帮他流一半的血,这样我们俩都不会太惨。我问过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们才要暗杀他,可他不肯跟我说。容臣这家伙,嘴紧的时候是真的紧。用棍子都撬不开。”
小白心想,他回答不了你,因为被暗杀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容臣。
“那下次他遇险,你帮他挡箭不就得了?”
“……”这回轮到明轩像看傻子似的看向小白,“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险。”
那可不好说。如果留在他身边,险天天都有。
“真碰上的时候又不一定反应得过来。不怕跟你说,那要是我老娘,我一定不顾一切往上扑,换成容臣,关系再铁脑子里应该也会过一道,说不定来不及。”明轩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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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退出去之后,屋里就只剩张廷珞与四爷两个人。
“好久不见,”四爷当先道,“武昌一别,至今也有六年了。”
“不意四贝勒仍然记得臣,荣幸之至。”张廷珞垂眸道。
“自然记得,”四爷道,“甚至还要谢谢你传来那张纸条。”
薄被下的拳头一瞬间握得死紧,廷珞咬紧嘴唇。
谢谢?他自然知道对方要谢什么。可他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帮我找回来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四爷平静地说,“接下来,她不会再被弄丢了。”
张廷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已经把她弄丢过一次了,”他提醒道,“她不在什么荒山野岭天涯海角,就在离你半个时辰路的毓庆宫和詹事府,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四年里你找过她吗?她吃苦的时候你在哪儿?她被人剃掉头发呼来喝去的时候你在哪儿?如今只是一句‘不会再被弄丢了’?”
四爷的养气功夫比张廷珞想象的好,因他也只是平静地点头:“你说得都对,这是事实,我无可辩驳。”
“不过,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质问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