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像个肥皂泡一样一戳就会破。

真奇怪，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笑。这副表情面具一样长在他的脸上，无法露出一丝儿悲苦的表情。

他不会示弱，他不会退缩。

“或者说您期望中的‘储君’，究竟是什么。”

皇阿玛在后退，好像说了什么话，不过不是与他说的。

胤礽前进了一步，而皇阿玛又后退了一步。他看起来有些难过，但表情中大概也有那么一丝恐惧。

在害怕他吗？明明他……

破空之声自后头传来。胤礽不假思索侧开半步，轻轻一个动作便避开胤禔的攻击。

望向胤禔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没什么感情。

“找死。”

他一掌劈去。

其实他很多年没有与胤禔交过手了。胤禔比他大两岁，对于小孩子来说两年的年龄差是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能靠技巧勉强周旋。

再到了后来打得过的时候，胤礽已经心灰意懒没有再在人前动过武了。

大概胤禔真的被夸太久了，以为自己很强。

胤礽笑了笑。

“你就是传说中的大清第一巴图鲁？”

巴图鲁，勇士。这个称号是以前康熙夸过胤禔的。

——不过萤火之光，亦敢与日月争辉？

这样漠然地想着，他拔出刀来。

如果皇阿玛身边有太多人，只要把人数减少就好了。

如果选择太多太难，他来帮皇阿玛做。

一刀劈出，寒光震夜。

依例御前不可带刀，直郡王身无长物，不得不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滚开。

“你想做这个太子很久了吧？”胤礽笑着问。

一边开口问，他一边追击。胤禔虽未料到他会突然拔刀，终究身手不凡，除了刚开始外躲得也很快。

他很快，胤礽比他更快。长刀斩开三指厚的地毯，一次划破了胤禔的袍角。

即使是这样迅捷而猛烈的攻击，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没有一点喘息。

“既然想要，为什么不自己来取呢？”

说出话来那样温和，却令人遍体生寒。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啊，孤现在就在这里！”

“来啊！”他怒吼道。

长刀，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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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人已战到帐篷门口。梁九功刚开始还不敢吱声，看得形势不对终究是喊了护驾。

外头的人不知道里头的竟然是太子，几个侍卫要往里冲，被里头的胤礽一刀不是割破喉管就是劈裂胸腔。这空隙里胤禔已经抓紧时间站起来，自后头侍卫腰间拔了把刀将胤礽的刀格住。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照亮男人苍白阴郁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