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隔着那么多年的时光与风霜,这人的面容却与从前依稀没有什么两样。
小白怔怔地站稳了身子。
从近处看来,他比远远望着还要高一些。不是之前少年犹自带着一些稚嫩的身型,是真真正正长成了的、宽肩细腰的青年了。
“实在对不住,我没有注意到你,”青年垂着眸子,如同以前一样,声音温润而低沉,“很疼么?”
疼啊,太疼了。
小白一瞬间将舌尖咬得出了血。
——在这一刻,他无比希望以前的无数次危机里他没有活下来。
他龇出个冷漠的笑:“眼睛不需要的话不如挖掉如何。”
目光冷冷下移到青年隔着袖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小白嫌恶地将之甩开。
“何必如此?”旁边一个声音不赞同地道,“容臣识礼数才那样说,可刚刚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又一个不带眼睛的,”小白冷冷道,“不如你也自挖双眼,两人凑作一堆倒也很适合。”
他对青年道:“松手。”
“啧,”旁边那看戏的家伙道,“容臣,别管他了,咱们走吧。”
——他也交到新的朋友了吧。这次是靠谱的朋友吗?不再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坑他的朋友了吧?
青年的喉结动了动,却没有应:“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你如果再不放开,我便会被二位如此无礼的举动伤到脑筋。”小白冷冷道。
青年默然地缩回手去。小白狠狠甩了两下手,掉头就走。
张廷珞与明轩被他落在原地,后者一脸愤慨道:“哇,太子跟前的红人又如何,居然这么过分的吗?”
“无妨,我向来健壮,碰撞之下受伤的是对面,”张廷珞道,“礼貌一些也属应该。”
“你这人怎么就是这么死脑筋,”明轩无语道,“那小孩实在不像有什么才华的。便是有,也是有才无德。”
他看不得张廷珞吃亏,絮絮叨叨拉着张廷珞跑了,且一边走一边狂说白黯的坏话,又说这人又矮又瘦,又说这人尖酸刻薄,又说看起来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无。
“明轩,”张廷珞声音里带着不赞同,“别这样背后说人家。”
“我是在帮你说话!”明轩怒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张廷珞叹气:“我知道。可你看刚刚杨前辈亦不敢大声说此人之事,想必他在此权势煊赫。你我刚来,还是不要与他作对为好。”
虽然应该地位很高,后头却很奇怪地没有跟着任何一个使唤人,连个书童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
仿佛这人就该这样孤零零的孑然一身,永远一个人走在风雨里闷头往前冲。
——很久之前,那个人好像就是这么高。先前是到他下巴,如今却是只到他胸前的高度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地,他在心中再次念出那两个已经仿佛咒语一般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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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态的部分我觉得基本上就是这个程度,”小白将笔胡乱地掷了,“你们有什么想法下次再补充吧。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先散了。”
下边的人唯他马首是瞻,此刻便一一应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