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比月光更为轻柔,隔着山里夜间冰冷的空气,抚摸女子苍白秀丽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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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热河前的最后一星期,不知为何下了极其大的雨。
也不是说这边不会下雨,而是下得少,大雨尤其少。而因为这个年代并不是沥青路而是泥路,显然降雨会对出行造成极大的影响。
这种事如果发生的话就需要找两条备选路线,因为原来的路线可能会有山体滑坡或者泥坑出现,无论如何得准备PnB。
小白陪着太子连去了三天烟波致爽斋,心中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种东西要临时才制定。
但他可不会说。这关他啥事啊?又不会因为这个雨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出了也轮不到他。
不过太子受的影响非常大。
具体来说就是他又开始随便打人。小白挨的算最少了,林三儿被他打到两天没起来床,有个扫地的小太监只是没有在太子早上起来前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院子很大,而且不可能在太子起床前开始工作),直接被他命人打了四十大板。
这孩子并没有小白当时的运气能得到御赐的医药,当天晚上就没挺过去。
太子的作息也奇怪起来。他恢复了独寝,但晚上能听到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大概这个异常在第二天就被康熙发现了,派了太医过来给他开了安神汤,太子又不肯喝,然后夜里继续辗转反侧。
这么搞下去说不定明天被揍的就又是他。打死虽然不至于,揍个半死不活还是可以的。
小白思忖着开了口。
“您似乎难以入睡。有什么奴才能帮您的吗?”
算是他摸索出来的一个规律,太子入睡之后不会打人,仿佛他的虐待欲需要被窝来封印。躺在**的皇太子,几乎可以被称之为一个只是脾气有些差的人。
“太吵了。”**那人说。
这倒并非是说小白,而是抱怨。
是雨声?小白试探着问:“奴才把窗关上?或者为您找些棉花来堵住耳朵?”
“没用的。”那人不耐烦地说。
看看,这要是白天,早就一言不发掐人脖子了。
小白思索了一下除了当场拎锥子刺破其耳膜外还有什么方法给这厮隔绝雨声,忽而听到他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要求。
“你会唱歌吗?”
“……您想听什么?”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也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思考。
“蒙古长调。”他说。
这种歌曲为什么不让蒙古少女唱给他听呢。
“奴才没有听过,”小白承认,“奴才明天找人学。但奴才大概知道您想听什么了,奴才记得一曲,不如一试?”
他的语调镇定而平静,似乎莫名让人舒缓。胤礽下意识点了头,才发现对方看不见。
“你且唱来。”他说。
“好,您稍等,我略微开一下嗓子。”
胤礽:“……”
他听着角落里那个有些沙哑的嗓音啊啊啊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个他都有点不记得的声线。
然后唱起一支他闻所未闻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