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脸仍然是消瘦而毫无血色的,此刻的眼睛却亮得像是星空一般。
=========
四爷从长久的梦魇中醒过来,发现外边天已经黑了。
他顿时弹起来,大喊:“苏培盛?”
蓝衣太监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渐近:“爷,您可算醒了。”
“什么时间了?灵媒呢?”四爷怒道,“为何不叫醒我?他们怎么样了?”
“不是奴才不叫起哇,下午所有人都试过了,您跟被魇着了一样完全没醒来!”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要不是看贝勒爷并没有发烧或其他什么症状,他们就要以为两位小主子的病传给贝勒爷了。
四爷已经起身披衣穿鞋:“阿旻和阿柱呢?灵媒来过了没有?”
“咳,您别急,十四爷带着人来过了,纪格格接的。”
“结果如何?”
问到这里,苏培盛迟疑了刹那。
“两位小主子在那之前就好转了。”
“什么?”四爷惊道,“醒来了?”
“不止醒来,烧也退了,”苏培盛道,“精神百倍,跟没事儿人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四爷真的怀疑是中邪了。他往外走了两步,还没到门口就被两个孩子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腿。
“阿玛!”弘星大喊,“阿玛阿玛阿玛!”
“……”青旻看了他一眼,“阿玛怎么这么能睡。”
“怎么跑出来了?”四爷立刻蹲身去试俩孩子额头,“便是大好了也不该刚好就这样乱跑!再吹风着凉要怎么办!”
纪念跟在后边这才跑过来,脸色亦很奇异:“爷,他们不知道自己病过。”
四爷动作微滞,听纪念说:“阿旻和阿柱都做了梦——是一样的梦。”
四爷将他们搂在怀里慢慢问:“告诉阿玛,你们梦见什么了?”
“梦见了穿白衣服黑裙子的姨姨!”弘星大声说。
四爷大惊,和纪念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将我们抱在怀里,给我们唱歌,讲故事。”青旻非常得体地说。
四爷现在需要用一些意志力来保证他的声音平稳了:“还有呢?”
“后来姨姨要走,就把阿柱放下了,”弘星气愤地说,“阿柱想追上去抱住姨姨不让她走,被她一脚踢回来,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青旻道:“姨姨说她要自己走,让我别跟了,我就没跟上去。”
说到这里,懂事的小姑娘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纪念:“那个姨姨,我以前见过吗?”
一时间没人回答她,只有阿玛红着眼圈,沉默着将她抱得很紧。
待得晚上哄睡了两个孩子,四爷才到外间与纪念继续说这事。
“灵媒当时怎么说?”
“当时孩子们醒了好一会儿了,灵媒说贵人无事,不宜再看,恐反招来别的邪祟相扰。”
“……终究要再观察两日。”四爷艰难地说。
“我省得,”纪念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您今天睡得很沉。因着孩子们都痊愈了,十四爷叫不打扰您。莫不是,您也梦见什么了吗?”
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期待。
四爷摇头:“应该是做了梦,可我不记得了。”
因着两个孩子做的和无双有关的梦都极清晰,纪念就当那只是普通的梦,没有再往下问。两人聊完,分头回房睡了。
四爷在试图回想他自己的梦,可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一能记起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暗色,与挥之不去的……孤独与绝望。
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