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面无表情地直接伏到地上。
和之前一样,只要这人表现出攻击性,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表现出反抗。包括他打人的时候最好都不要躲,叫都不要叫。
其实不止他一个人这样,出来看了几天就会发现整个毓庆宫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在暴力狂手下找到了最适合的生存方式。
于是他趴在那里,心想这次是会被踩吗,还是被踢?
踢的话希望不要踢颈椎或者太阳穴,不然大概率会死。
不过他在地上数了十息左右,只听到头顶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还没滚?”
小白心中微讶,声音却没有任何异常:“奴才马上滚。”
说完当即激发出下肢的全部潜能跑路,且并不忘带上那卷已经和他共患难的被子。
而他身后,太子的目光中难得地带了些思索。
浴桶里,李氏还在哼哼唧唧诉说着她竟然被一个奴才冒犯了的不悦。
太子冷声道:“闭嘴,他并没有看。”
小李氏缩在浴桶里,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都没有去查问就说那人没看!他真的在袒护那小太监!
——而等到两刻钟后太子将她赶回自己帐篷,又命那小白来服侍的时候,小李氏真是恨不得当场将此人掐死烧成飞灰。
恨意爬上姑娘娇美的面颊,她躺在自己的**,将牙齿咬得咯吱响。
此人分明对她无礼,可太子竟然站在这狗太监那边。她得做些什么,否则若是这厮得势了,还有她的活路吗?
=========
小白躺在床脚下,心里默背着满语课文。
这玩意其实和蒙语有点像,到时候学好这个了再学蒙语估计也是事半功倍。
他正在计划着,听到上边太子道:“你看李侧妃此人如何?”
背后议论人长短,还是对个女子,何其无礼。
小白老实道:“脸没仔细看,声音很好听。”
“孤是问这个人。”
这么空泛的问题怎么答?说到底到现在为止也只见过两次而已吧。
“像普通女子一样祈求夫君宠爱的人。”
大半夜的这人应当不会冲出被窝揍他吧。
果然没有冲出被窝揍他。对方只是笑了笑,仿佛意兴阑珊,转而谈起另一个问题。
“孤已去找过十五整整三次。再去,他就要将他在皇子所的所有家当都打包送给孤了。”
“但这招或许真有点用。你可知,前日皇阿玛命人将凌普提成内务府总管了,赫奕那老古板都只能为他副手。”
小白并不知道凌普是哪位,只是听起来此人应当是个铁杆太子.党,而且内务府总管绝对是个有权有钱的超级大肥差。
他在黑夜里突然一眯眼睛,接着又放松下来。
前两年他用各种鬼都想不到的公关手段,帮索额图强行苟住已经是极限,现在明摆着康熙是怎么样都不想留这人一命,宁可给太子现造新的保护伞了,那更好。
矛盾本来就是存在的。他不需要生造矛盾,只需要在有裂纹的地方,再合理地打入一些楔子,加速某些东西的崩解。
——哪怕那楔子,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