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笑:“找死?”
锁链声即时响起,狗儿从里头爬出来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像只真正的狗一样呆在他身侧。
很好。
太子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拂开她的长发,露出一小节纤细苍白的后颈。
“可巧不巧,皇阿玛的心思,又叫你猜中了。”
“连续三次中了,孤是不是该奖你些什么?”
他伸手抬起狗儿的下巴。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有点害怕地摇头。
“你在拒绝孤?”
他手指轻动,用力之下几乎将她的下颌骨直接捏脱臼。剧痛之下狗儿啊啊地叫着,却不敢挣脱,抖都不敢抖。
这个举动让太子感觉好了一些。他松了手,微笑地看着狗儿,鼓励道:“说呀。孤向来奖惩分明。”
狗儿细声细气地说:“想……吃鸡腿。”
“哦?只是这个吗?”太子循循善诱,“孤亦许久不与老四对谈。不如孤将老四约到这里来,也好让你见见他?”
“鸡腿,鸡腿。”狗儿说。
“没有鸡腿,”太子道,“要么老四,要么什么都没有。”
狗儿“啊”了一声:“太子爷,太子爷。”
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袍角求饶,也不敢将他的衣服弄皱。
太子轻笑:“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最想听他的消息?”
狗儿的眼睛湿了,呜呜地哭:“狗儿不。老四不要狗儿了。”
太子轻轻地抚着她的乱发:“是的。我早与你说过啦,他纳了新的妾室,夜夜被翻红浪。你的灵位听说早已落满灰尘,你的事情再也无人提起。”
男人的声音堪称温柔:“你是没有人要的丧家犬,是孤将你捡回来的。”
“你是什么?”他柔声问,“告诉我,你是什么?”
“是……是皇太子殿下的狗。”
“再说一遍。”
“奴婢是只属于皇太子殿下的狗。”
加入的这几个字让他听得很舒服,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温和地说:“待会儿让他们给你加鸡腿。一整盆。”
狗儿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袍子。
——然后她就听到太子说:“孤必得保住索额图,你想想办法。”
男人的笑容那样和煦,就像在说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
可实际上任何略晓一些朝中形势的人都会知道,此人提的要求,无异于他要保住一朵枝头的花,或网住一片天上的云。
无他,因为索额图已经连续作死三年了。
第一年,索额图聚众议立太子嫡长子弘皙为皇太孙,恐吓信发给了六十余名当朝大臣。问责之时索额图表示上书房这种混合教学制不太能适应当前精细化的需求,他只是想让弘皙有更好的教育环境。
当时上书房的小皇孙辈只有太子家的弘皙和直王家的弘昱,就是要让他俩待遇差距拉大的意思。直王当时就炸了,堵着索额图家门口骂了三天的娘,最终导致索额图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处罚。
第二年,索额图疑似想刺杀直郡王,事后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是明珠有心谋逆,索额图知道了蛛丝马迹。在收集证据时,好巧不巧直王刚好出现在那里,产生了一些误会。直王与索额图无事,明珠坐此事抄家,本人被赐死。
自感福大命大的索额图抖擞精神,在三月康熙感冒后闻风而动,再次作了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