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兄弟是一起出的养心殿。
行出百步,八爷向太子施礼辞别。
“孤观你这几年颇有长进,”太子微笑,“将来必是肱股之臣。”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老八脸上的笑容暗了。
“太子谬赞了。弟弟自然是肱股之臣,却不是谁,都做得弟弟上头那明君。”
胤礽心中大恚。被迫在老大的党羽面前向皇阿玛坦承索额图有错已经很打脸了,如今老八是图穷匕见吗?
索额图刚倒,连这奴婢所生的贱种都敢来踩他一脚?
太子气得几乎站不稳,心中一直告诫自己——这是在大内。他是哥哥。要忍,只能忍。
否则有什么不好,皇阿玛一定第一时间怪罪于他。
“太子谬赞。”八爷亦是一脸兄友弟恭的微笑。
这样就可以了,他不会夸太子未来是明君。
或许是有了危机意识,太子这两年行事作风虽没什么改变,却总能在皇阿玛要无法忍受之时如有神助般地化解掉。
尤其今日这样的觉悟让他十分不解。索额图对太子有多重要,没有比直王党更清楚的。他竟能有这样壮士断腕般的魄力?
不可能是詹事府那帮废物突然开窍。真能开窍也不会被扔给太子,而且太子不喜欢别人骑在他头上指挥。
这点八爷和太子一起监国时就发现了。这人凡事都要争个先儿,讨厌别人教他做事。
与此人共事就得少说话,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要让他觉得别人仰他鼻息而活,不然就是对他的不敬。
然后他会在私下里设计整死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子与直王其实是一丘之貉。
扯远了,所以究竟是谁教了他这一招?
他正思忖着,就听太子道:“可你要懂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去想你不配想的事情,否则只是白费功夫,明白吗?”
八爷呼吸微滞,面上微笑却一成不变:“谢太子教诲。”
太子不再多言,拂袖而去。八爷一人往宫外走,即使无人看他,表情亦是从一而终的温文尔雅。
只有他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掌大概已经被指甲刺得流出了血。
——什么叫“你不配想的”。
就你配?
就凭你投了个好胎,你额娘投了个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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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回到毓庆宫里,面色比他出去时还要阴沉。
贴身太监们看了都乖觉地躲到殿外。
反正有“狗儿”在那里。有什么泄火对象能比一个女奴隶更好呢?虽然她不如刚来的时候漂亮,但现在的样子呆呆傻傻的,莫名让人很有破坏的想法。
总之狗儿来了的这两年,毓庆宫再也没有被太子打死的奴才。
只希望这狗儿,不要这么容易死吧。
太子熟门熟路地按开机关,唤道:“狗儿。”
她在里头迟疑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