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当听到“谢婉君”这三个字的时候,那未曾瞑目的双眼就那么合上了,原本狰狞恐怖的表情变得安详。
只是不知道,她在等的到底是女儿,还是那一声呼唤。
回到上面,无双洗净了手又换了衣服,从四爷那里听到一个让她意外的消息。
“你二哥回来了。在外边跪了很久,你看看要不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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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是连夜骑马赶回来的。昔日清俊的贵公子早已不复,很难说人和马哪个更脏。
年家早被封了,他已无处可去,索性径直就这样跪在四爷与无双所在的县衙外面。来往的人中有不少认得他的,不乏有些人指指点点,但年羹尧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开开合合,人来人往,那人却始终没有出来。
其实在京里的时候情况也差不多。他也这样求过揆叙,那人的脸色也依然和气,但不是对着他,是对纳兰宅邸的门房。
他说:“年公子请回吧。以后但凡给此人通报的,自己去掌事那里领罚。”
这就是姻亲。
这就是……父亲让他娶的女人。
他不顾一切地驰马赶回武昌,却在快到的时候接到全家暴死的消息。
那时年羹尧已经顾不上悲伤,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就在年羹尧几乎觉得在武昌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的时候,门再次开了。
一个声音对他说:“二少爷,这边请。”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他心里一酸。
走了一盏茶左右时间,他被带到一个院子里,无双身穿孝服,凭栏坐着,见到他颔首:“好久不见。”
年羹尧咬牙:“果然是你。你将他们葬在哪里了?”
“我没葬啊,仵作刚刚才尸检完。”
年羹尧点点头:“我来带他们回家。”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前边空气里传来女人的笑声。
“你……”他不可置信道,“你想做什么?皇上已说过不再追究,亦恩准了后人安葬!人已经死了,竟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不给吗?”
无双大笑:“是啊。不过你是不是忘了——”
“我也是年家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