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年遐龄已经被无双怼得气势大挫,郭琇一挥手:“还不去搜?”
无双对傅鼐道:“过垂花门左走十丈有个小院,是他的书房,第一间房子的门已经被人踢开了。着重搜那里,文书务必全看好,千万别被人不小心烧了。”
傅鼐应了声是,无双又将目光移到四阿哥身上。就当傅鼐郭琇这两个少数的知情人都以为她要和自己的丈夫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得她疑惑道:“这位小哥,你不去干活吗?”
傅鼐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郭琇没绷住又开始大声咳嗽。
“……我在此保护各位贵人安全。”已经很久没出声的四阿哥不悦道,只是那表情不像要保护,倒是更像要押解囚犯。
他看起来真的很憋屈。傅鼐不敢多看贝勒爷吃瘪的样子,脚底抹油溜了。
郭琇也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如此,年兄便在此等待搜查的结果罢。对了,还有一事须得说与你听。”
年遐龄已被傅鼐卸了刀请在一边,此刻没好气道:“又是何事?”
“我身边这位张廷珞张世侄,昨夜被令嫒绑了要丢到江里。幸而被我和……手下巡逻时抓个正着,人赃并获。如今已是招了,和贵府的两个护卫都在县衙大牢里。因着张世侄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并且背景深厚,关键是还有一位四师兄在大力推动,“过两日就要开堂审理的。”
地上的佟氏呜呜哭起来,年遐龄的表情就像他自己才是被丢进江里那个人。
他看着张廷珞:“张公子,好手段。非礼我女儿,不但不愿负责,如今竟还要陷害而杀之吗?”
张廷珞大为不解:“年大人,我是被郭大人与四师兄救起来的,苏醒之时令嫒已被带走,我从未见过她哪怕一面。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年遐龄冷笑:“你以为你跟着张英回了故里,做过的一切事情就可以被抹消吗?还有你们,对我女儿用刑,屈打成招,无非是为了对付我。”
他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陷害,十多年前郭兄成名之时自是早已十分熟练。可我年遐龄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奈何这样加害于我,甚至波及家人?”
郭琇大恚。他这些年确实是有些放松,可十多年前那三连弹劾,实乃呕心沥血之作,才能令当时权倾朝野的大奸臣佛伦、明珠、高士奇纷纷落马。年遐龄可以否定湖广总督郭琇,却不能否定当年的御史郭琇!
他当下便要出言反驳,却被四贝勒抢了先。
“郭大人不畏权贵,三封奏疏名留青史,”青年朗声道,“封封有理有据,何来欲加之罪?”
郭琇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像在唱和一般,无双微笑道:“郭大人如果是陷害别人的人,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皇上才会信他的话?你当人人跟你一样是傻子?”
郭琇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此言直接把他郭琇拉到和皇帝一个阵营,反对郭琇等于反对皇帝。
他明明已经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又何德何能得到这样的肯定!这几年的松懈实在太不该了!
只有四阿哥一脸无语地看了眼无双:这个逻辑,他仿佛在福晋和她干架时听过?当时福晋的论点是反对她就等于反对四阿哥,还被无双直接证伪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