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靠在墙边,掩住嘴巴试图减轻自己的咳嗽声。身边的玉桃也不比她好多少,两个姑娘都是一身大汗,弯着腰呼呼喘气。
墙外无数凌乱的脚步声匆匆掠过。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难不成是躲在空屋里了?”
“一间间搜!”
无双抬起头和玉桃对了个视线,两人蹑手蹑脚地绕过屋子,从院子另一侧的小门绕了出去。玉桃想把无双带往偏门的方向,后者抬手制止了她。
“我要去年遐龄的书房。”
玉桃差点惊叫出声:“为什么啊小姐?”
“第一,逆向思维,把水搅浑。第二,那里有我要的东西……嘘,去假山里!”
她推着玉桃挤进造景的假山石间,刚刚勉强遮蔽了身形,几个执剑的卫兵就走到了她们刚刚的位置,此时距离她们只有一米左右。
“真的要就地格杀?不是说还没喂水银吗?”
“就是啊。天气这么热,不出一天就臭了。”
“你们傻了吗?用盐腌一腌也一样,费那心思干嘛?夜长梦多。”
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脑海中的混沌,无双恍然大悟。
传言古墓之中的殉葬者会被人强迫在生时服食水银。死后因为水银已经顺着血液行遍脏腑,尸体可以长久不烂。
——那碗水银,竟是用来给她的尸体防腐的!
无双几乎要呕吐,手指**地抠紧了假山的石块,她努力压下胸臆间的恶心感,试图平复自己剧烈的呼吸。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有,好像拉风箱一样。”
“在哪里?”
假山石中空隙极其狭窄,便如一个筒子般十分拢音。她甚至没有咳嗽或者说话,仅仅是吐息之声,就已经传到了外面几人的耳中!
无双咬紧嘴唇,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试图减小声音,身后与她背贴着背的玉桃更是抖得像筛糠。
然而那几人已经不往前走了,开始检查起身边的花丛来。
黑暗中,少女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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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不通啊,”盘问一番后,那白发老爷爷道,“张世侄与年姑娘素昧平生,平白无故的年姑娘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张廷珞已从这几人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只是父亲说过的与年家有隙之事,此时并不好提,当下只得苦笑:“实在不知,或许是将我认成了旁人?”
此言一出,那黑衣的男青年瞟了他一眼,忽然道:“张公子,你的额角怎么有一块伤疤?”
张廷珞摸了摸头:“这里吗?此是我去年在京城时摔的。”
“哦?当时似乎伤得很重的样子。现在已好了么?”黑衣青年问。
“仍未,”张廷珞道,“这伤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好长时间的记忆,至今也没有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