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依言坐过去,太子问:“你府里如今怎么样了?那次失火损失大么?”
“皇阿玛仁慈,已命内务府去修复善后了。”四爷答,与太子碰了一杯。
“你那侧福晋人没事吧?”太子问。
四爷一口干了,闻言下意识道:“出来的时候伤得不轻,养了一段时间总算好些。”
太子噗的一声就笑出来。四爷反应出自己在说什么,脸一下就红了。
他从未对别的任何女子表现出过这样的倾向,话一说出来顿时感觉自己丢人透顶。好在这个是太子。如果换成老九,已经开始取笑他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有动心的一天,”太子亲提壶为二人都斟满了酒,举杯道,“正好,借此良辰吉日,孤祝你与意中人早生贵子。”
四爷头一次被人拿这种事打趣,第一反应就是四顾了一下有没有人在旁边听见。发现其他人好像都在聊自己的,才做贼似地碰了下杯。
“殿下就别嘲笑我了。”他小声说。什么早生贵子,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太子失笑:“这哪里是嘲笑,明明真心得很。”
四爷小口小口地喝完那杯酒。刚刚那两杯酒喝得太快了,头有点晕,他闭着眼按了几下太阳穴。
于是他就没听见太子低声说的那句“你比孤幸运”的话。
亦没有看见,貌似将金杯举到近处观察花纹,实际在杯口之上凝视着他的那道漠然的眼神。
“你确定四贝勒从来没有私下见过年羹尧?”
“奴才几人分头日夜盯着那年羹尧,从未见过四贝勒府的人。莫说那府中,就是镶白旗得用的都没见过。”
“呵……与以前那几次一样。你们把东西准备好了吧?”
“回殿下,一切皆已安排妥了。”
“那药不要放太多,省得让人觉出异常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也务必记得把剩下的处理掉,不要留一点马脚。”
“是。”
“让那女的准备好。”
交待完这些,杏黄色长袍的青年轻振衣袖离开偏殿。
一场喜宴,明明人也不算太多,硬是被皇子们坐成了泾渭分明的许多小团体。
胤禔那边已经聚起了一小群人,八爷、九爷、十爷都坐在直郡王一处,压低了声音不知在聊什么,总之看起来还挺融洽的。太子这边只有一个三爷坐得近些,四爷在十三和十四那边说着话,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剩下的人们零零散散,五爷先前就说要去拜见太后,已经提前离席。十二阿哥病了没来,再往下其他的小弟弟们还不能喝酒,正在埋头大嚼。这种小型家宴比平时吃得好些,会有一些只有喜宴才能吃到的菜色。
太子坐了片刻,主动起身朝四爷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动就感觉所有人都在偷偷看着他,这很正常,他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注视的对象,只分是正大光明地看还是偷偷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