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脸上的烫伤很轻，用了这么久的药已经几乎好了，只是留下一块淡淡的红印子。不知道的看着，或许以为是少女脸上自带的红晕。

即使是以见过宫中诸多佳丽的四爷的眼光来说，无双也实在是个很漂亮的人。去掉那些有真有假的神态与表情，她这样安静地睡着的时候，看起来终于带了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该有的娇憨。

那块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看起来真的很软，四爷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当指尖触及少女面颊瞬间后就被握住手腕时，他还是惊得差点甩掉了手中的书。

所幸她也没有别的动作，帕子没有遮住的下半张脸上，少女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笑。

中午的阳光有些炽热，四爷背上不觉冒出些汗来。

片刻沉默，还是无双先开口：“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想说了。好雅兴。”

四爷：“……”不确定这是不是好话，总感觉不是。

但他心虚在先，一时竟也想不出什么话能杀一杀她的威风。这么一想最近他总落于下风，每每意动之时都被她像玩弄小姑娘一样调戏。

正纠结处，听到她又问：“你最近似乎对我颇多容忍，有什么原因吗？”

这情景真是像极她初入府那夜，也是稳定得似乎没有波动的声音，与握住他手腕的动作。

四爷失笑。确实，这才是嘻笑怒骂、耍狠犯贱以外真正的年无双。若非这副模样，他刚开始根本不会对她有兴趣。

每次发觉他意动之时她都会恰到好处地惹怒他一点点。在成衣铺子也是，特意在他面前展现她有心机与手段的一面也是，后来摔跤那天晚上拒绝他的时候也是，都是想办法让他自己退回去。

那天晚上摸头也没让他真的生气，她大概是发现那些手段不再奏效了，感觉到了来自于他的危机。

她越是往前进，四爷就退给她看。果然今天她不再逼近了，直接问他为何退让。

气势很好，但很多事情并不是能单靠气场与冷静就能解决的，四爷想，同样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时候醒的？”

“我从起火之后就没有睡踏实过。”无双道。

四爷闻言一窒。

“但也还好。以前在年家也差不多，习惯了。”她又补充道，虽然这些话并没有让四爷感觉好多少，毕竟是他先向她保证过福晋绝对不会伤人的。

“如果是出于歉意的话，其实不必这样。又不是你做的，很多事不可能预知。”无双道。

“……但若我说不是呢？”四爷反问。

他总忍不住生出挑战她的意思。想将她用过的那些反问、切断话题，坦然承认之类的小技巧用在她身上，看看这个状态下的她会予以怎样的应答，是否会失去冷静。

“所以我刚刚直接问了，为什么？”

“因为之前你说的先决条件，我想过了，”四爷坦然道，同时庆幸她眼睛上蒙着帕子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我愿意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