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众人话题中心的贝勒府,前院厢房。
“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说实话吗?”四爷问。
他面前的四福晋一脸坚定:“我没有做下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逼我承认。”
四爷闭上眼。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整天。这一整天他除了去看无双的情况就是在这里与福晋耗着,但是只能得到“我不知道”“不关我事”这样的话。
带着一丝极淡的恐惧与悲哀,他发现光凭他自己的力量,仍然无法折服福晋。
即使用上无双和刑部的那些审讯技巧,就算他已经将证据都摆在她面前,她还是在否认,坚持说只是有人嫁祸。
其他奴才能证明那日当值的确实是柳枝不是画屏,而这个关键的柳枝,死在了火场里。她尸体所在的地点也很奇怪,是库房。那时间所有人都睡了,根本不应该有人在库房,遑论是值夜的柳枝。而且事后逃出来的人都能证明起火点很多,明显是有人放火。以此推论大概率是柳枝放的,在库房时由于东西太多火势太大,库房里又不可能有水之类的救生物品,最终将她自己也堵死在里面。
而柳枝在无双过门之前,正是福晋身边的丫环。
这样的嫌疑就是福晋的父亲费扬古亲自来都不可能洗得清。何况她的动机太充足了,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想毁掉那些账本——全府几乎无人不知无双在接过家务后这段时间都在看账本。
又或者两个动机都成立,福晋根本就可以一石二鸟。
计划得大概很好,唯独没有想过他。
“你知道么,其实交接那日我已与无双说过,账本若有问题,不必细查。”四爷恍若语气平淡地说。其实一个昼夜下来两人都累得很。剑拔弩张的时候已经过了,四爷脑子里只有一片木然,连悲伤都几乎感觉不到。
“我已经说过了,账本根本没有问题。我是这家的女主人,后院的钱要怎么花,花在哪里用多少本来就是我说了算,我做假账给谁看?爷为了年妹妹,竟直接这样定了我的罪,我心里实在难服。”福晋道。
“既如此,是不是要去宗人府?”四爷摇头,“你的奴才最后连火场都不敢进,还是我的太监将无双背出来的。你这个女主人,做得不过如此。”
福晋望着他,一脸冷漠:“不要说刑部,便是在皇阿玛面前,阎王爷面前,我也是这一句——此事从头到尾与我无关。至于奴才,蝼蚁尚且偷生,他们不愿意拼死救年妹妹,也属正常。”
就在四爷感觉自己要按捺不住倦意与怒火之时,外面苏培盛道:“爷,九功叔自宫里来,接您回宫面圣呢。”
苏培盛说的功叔是所有太监的功叔,乾清宫总管太监梁九功。这人亲自出马,背后的人就只有一位。
四爷只得道:“我换件衣服就去。”
说完转身对福晋道:“你既受了惊吓,就在你自己的屋子里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吧。家务之事我亲自管,没有我的吩咐,你与你的人不要出正院一步。正院请安之事此后免了。”
他贴到福晋耳边:“不要再对无双出手,否则不管你的父亲是谁,我一定让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