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脚步踉跄，神色一瞬间就恢复如常，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

他跪在地上，朝着老皇帝行了礼，“微臣见过圣上，方才所言，不过是与云大夫胡言乱语罢了。当年谢家通敌叛国一案，圣上是亲自跟的，所有证据确凿，人证俱全，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案情定下来。”

不等老皇帝回答，陆恒指着云景道，“倒是微臣还有一事禀告圣上，这位人称云大夫的，乃是当年通敌叛国的谢家漏网之鱼——谢长宛。虽说事情已过多年，但通敌叛国之罪并非一般的罪，还请圣上降罪！”

“圣上，方才我们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尚书大人已经承认当年之事皆是他一手所为。”云星辰拱手道，“若谢家没有冤屈，尚书大人又为何说出那样的话来？还请圣上彻查当年谢家通敌叛国一案！”

老皇帝背着手看着陆恒良久，才道，“陆恒，你还有何话要说？”

陆恒磕了一个头，直起身看着老皇帝道，“圣上英明，孰是孰非，圣上自会决断，还微臣一个清白。”

云景不敢置信，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陆恒，一点都没有看出老皇帝气急败坏的模样。

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睿身在何处？”老皇帝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回圣上的话，李睿如今已在流放的路上，算一算日子，再过半个多月，大抵也就到达流放之地了。”

“朕是问真正的李睿身在何处！”老皇帝的语气沉了沉。

“下官不懂圣上的意思，庶人李睿早已在流放路上，如何还能出来一个李睿？”

老皇帝抬脚走了进来，坐在了陆恒之前坐的位置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陆恒，不怒而威道，“从实招来！”

“下官着实不知。”陆恒转过身，依旧跪在地上，虔诚道。

“庶人李睿在动身当天，鬼医便离开了鬼市，一路跟随。夜半之时，有人瞧见鬼医带着一名与李睿身形相仿之人离开驿站，消失在城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容身之处。”李璟行看了一眼云景，缓步走到她身边，偷偷牵着她的手，说出了上面一番话。

“此乃天方夜谭，从古至今，哪里有什么换脸之事。便是易容之术，也不过是通过装扮来蒙骗旁人的眼睛。还望圣上莫要被小人蒙骗，着了他们的道。”陆恒义正言辞道，“便是这位站在门口的云星辰，与萧家灭门惨案脱不了关系，更与顾采薇之死有关。”

“而今，李少卿带着这样一个杀人凶徒在街上闲逛，甚至还带到圣上身边，岂不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