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必忧虑。”云星辰见母亲忧心忡忡，不免出声安慰，“此事，李大人与太子已经商议过，太子已经写了折子上去，请求圣上让户部承担这项费用。好让所有的百姓都能接种上牛痘，以绝天花之祸。”

“当真可行吗？”

“这就要看圣上是否爱民如子。”云星辰顿了顿有道，“只不过，此事就算顺利，这户部怕是也要大出血。”

“此话怎说？”

“敛财之人既敛不到百姓的财，自然会转向户部。户部这只肥羊，大抵是要被榨上一榨的。”云星辰嘴角露出奇异的笑容，就连云景都不知他在盘算什么。

朝堂上的事情，云景自是不懂，也就不曾刻意去留心。

第二日一早她便带着药箱奔波在城中大街小巷之中。

何处有天花患者，何处就有她的身影。

只是生患天花之人太多，多到即便她生出一百双手也忙不过来。

此事就像是在江陵一样，尽人事，听天命。

该用药用药，该护理护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怎么安排。

即便如此，也有许多人因此离开了人世。

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有人在这个冬天失去了丈夫，有人失去了妻子，有人失去了孩子，更有人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

整个京都被悲伤的氛围所笼罩。

更令人觉得绝望的是，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操控，治疗天花的药材水涨船高。

可是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缩衣节食去买药。

因为，不买药就会死。

谁也不想失去亲人，只能挤了又挤，挤出钱银来送到药铺。

云景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每天恨不能将十二个时辰掰成二十四个时辰来用。

每日囫囵睡个两个时辰就赶紧起来在城中奔波，从始至终她没有收过一文钱的诊金。

即便如此，那些病人还在不停的死亡。

虽为那些人诊治，可是买不起药又能怎样？

眼见着百姓因为没钱只能等死，云景只觉得巨大的愤怒席卷了整个人。

她不明白，救命的药价格为什么被抬高了数倍，更不明白如此艰难的时候，却有人眼中只看得到钱。

“一条条人命，难道就比不上那些冷冰冰的金银？一条条人命，就不值得权贵看上一看？”云景声泪俱下控诉着那些敛财的黑心之人。

“那些草药本就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一开始百姓省一省尚且能吃得起。而今价格抬得那么高，这不是摆明了让没钱的人都去死吗？百姓都死光了，这还能算是国吗？难不成，当权者的国不需要百姓吗？”

李璟行将激动的云景拥入怀中，沉声道，“阿景，此事我会解决，你不要如此伤心了。”

云景抽噎道，“大人，而今的京都就像是人间炼狱，人一个个死去，城外山上都要埋满了人。如此下去，京都真的要城一个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