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一把推开了白芷，微微仰着头，神色冷冽看着白芷道，“你知道什么？那客人本是点了我，奈何那日我得了阿莲的新簪子，便不愿同他去。那客人心生不快，与我争执了几句，阿莲怕我得罪了客人，便自告奋勇替我去了。”

“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桃杏一脸麻木，“我就算是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阿莲也不会再回来了。”

云景只觉心酸，声音也不由哽咽了，“若是阿莲还在人世，定然不会希望见你如此自责。”

桃杏看着云景，神色复杂。

“你与阿莲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希望你如何过完此生。”云景轻声道，“没有了阿莲，你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连同阿莲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你们曾有过的美好约定，她不能完成，但是你可以将她与你的约定实现，不是吗？”

桃杏愣愣看着云景，似乎并不知道还有这种活法。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抓住歹人，为阿莲报仇不是吗？若是你现在离开，你此生心里永远记挂着这件事。若是歹人伏诛，你能坦**带着阿莲的尸骨离开这里，去你们约定之地度过余生。”

桃杏的眼中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光芒，她看着云景道，“我记得只有这么多，如何能将那歹人绳之以法？”

“我会些丹青，会将你口中所言之人画下来，官府照着画像上寻人会容易许多。”

“可我记忆中的已是多年前的，若是他现在样貌已变，岂不是白费功夫？”

“人的特征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不必管这些，”说着便看向白芷道，“劳烦白芷姑娘准备一下笔墨纸砚。”

白芷踟蹰着不动，桃杏忙道，“她哪里有什么笔墨纸砚，我去寻人借一借。”

说着便匆匆离去，白芷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云大夫，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多谢你。”云景由衷道。

白芷低垂着脑袋，半晌也没有说话。

桃杏很快就风风火火回来了，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叫着白芷将宣纸铺在桌上。

白芷研磨，桃杏在旁洗笔。

云景根据桃杏的口述，画了许多张。

直到夜幕西陲，桃杏才拿着一张画好的左右端详，“这人早已刻在我脑海之中，与真人已十分相似。只是，官府从未管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只怕你拿着这画去，也不会有人搭理。”

“新上任的知府大人与往日那些尸位素餐之徒不同，我信他。”

桃杏凄惨一笑，“这么些年来，江陵知府来来去去，已有几位，却从未有一人管这事儿。你怎知，现任知府就一定会管这事儿？”

“新任知府是心怀百姓的官，你若不信，只耐心等待。”

白芷挽着桃杏的手臂道，“桃杏姐姐，如今没有人管我们的死活，何不让云大夫前去试一试？若真能抓到歹人，往后百花街的姐妹都不用提心吊胆过活了。若是官府不管，左右不过如现在一般罢了。”

桃杏无奈叹了一口气，只能点了点头。

云景在百花街流连数日，一直收集关于这案子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