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街上,少说也有五六家店铺。
生意最好的当属倚翠楼,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者,贩夫走卒根本就进不了它的门。
而其他的怡红楼、丽春阁、醉花榭、快活林,只要有利可图,甭管是权贵还是富商,乃至贩夫走卒,只要有银子都能进去。
很显然,倚翠楼并不是云景目标之地,也不是凶手的目标。
倚翠楼的姑娘们太招眼,若是失踪了,就凭往日主顾,怕是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这些年的案宗之中,唯有倚翠楼失踪的姑娘最少,还是七年前有一起。至今来,能查到死者的也都是除了倚翠楼以外的姑娘们。
云景潜入烟花之地时,打着义诊的名号,只需要管一日三餐就成。
平日里,赚的少的姑娘有个头疼脑热哪里舍得花钱看病,大多扛一扛也就罢了。
如今有了大夫前来义诊,哪里肯错过这次机会。
云景头一天在快活林义诊,便忙的脚不沾地。
这里的姑娘对待顾客从不挑拣,有些姑娘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花柳病前期征兆。
云景不敢声张,烟花之地的规矩,云景懂得。
若是有姑娘得了花柳病,被妈妈得知,便会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得了花柳病,无疑是绝症。
一旦发现都是中晚期,中期时会在全身出现红色的斑丘疹,不疼不痒,任其发展,两三个月后会消退。随后进入漫长的潜伏期,待再次爆发时,就已经是晚期了。
即便隐瞒过中期,也瞒不过晚期。
唯有前期,尚且能通过内服、外用的药物暂时控制住,不过想要不复发,便要从这一行当脱身,且一辈子药不离口,方能寿终正寝。
晚间是姑娘们忙碌的时候,整个百花街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云景看着这些如同花蝴蝶般的姑娘们穿梭在各色男人之间,陪着笑脸,鼻尖却忍不住酸涩。
这些姑娘们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为了生活,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做着这个行当。
即便有幸遇到为其赎身之人,也多是做旁人的妾室。偶有在妈妈眼皮子底下凑够赎身钱的姑娘,出去之后,晚景也免不了凄凉。
更别提,在这种地方毁了身子的。
身无分文被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无论在什么时候,底层的人们讨生活都很不容易。
“云大夫——”就在云景哀叹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声。
云景连忙顺着声音瞧过去,原是名唤白芷的姑娘。
她陪着小心翼翼的笑容道,“白日看诊时,大夫你说的含糊,不知现下可否为我仔细说说我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