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景有些发愣,随即又道,“可否请大夫去我房中细说?”
云景连连颔首,忙起身跟着白芷身后进了她的房中。
她的房间小的可怜,除了一张床,一张梳妆台外加一张凳子再无其他。
见云景进来,连忙拖出凳子,以袖子擦了又擦道,“这凳子我每日都擦,很干净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云景只觉得心中酸涩,连忙坐下道,“姑娘,你也且坐下吧。”
白芷怯生生坐在床沿上,看着云景的眼神也怯生生的。
云景清了清嗓子道,“可否让我再为你把一次脉?”
白芷点了点头,忙将手伸了出来。
云景搭上了脉象,又要求查看隐私之处。
白芷犹豫片刻,还是将衣衫脱下,让云景检查了个遍。
“姑娘来此多久了?”
“三年。”白芷低眉顺眼道,“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将我卖到这里。我哥同我说,在家里只能饿死,到了这里,或许能得口吃的。待他赚到了钱,就来这里将我赎回去。”
白芷见云景问,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
“许是我人蠢嘴又笨,即便是来了三年,也没有赚到什么银子。前些日子,我发现自己身上出现这些不疼不痒之物,心中害怕。可手上实在没有银子让我去请大夫,只能忍着。”
说着便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云景道,“我哥哥说过会来赎我,定不会骗我。我既答应了他,也不能在他来之前就死了。云大夫,我的病能治吗?”
云景见她可怜,不忍说真话伤害她,只道,“只是一些寻常的小病,不妨事。我给你开些药方,你按时服药,定不会有事。”
白芷以手揪着衣角,踟蹰良久才道,“大夫,可有那便宜一些的药?”
说着,脸便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钱,我……我很努力的接客,可是那些客人都不太喜欢我,给的银子也都被妈妈收去了,我实在是……”
她红着眼轻声道,“听你说不过是小病,能治,我心里很高兴。去年我瞧见有姐妹身上生了红疮,没多久就被妈妈赶了出去。姐妹们都说她得了花柳病,活不成了。我偏生不信,偷偷去瞧过她,只是她身上溃烂的太厉害了,没多久就死了。”
“我很害怕,怕自己得了也是花柳病。旁人都道,得了花柳病便活不成了,被妈妈得知只能丢出去等死。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想见见爹娘,见见我哥,看一看我那尚且年幼的侄儿。”
她越说声音越小,那软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听得人心疼的要命。
云景沉默良久才道,“你不必担忧,我为你开的药都是山上可以采到的,不值什么钱。我先拿几副药,你先外敷内服着,待我将百花街的义诊结束后,我带你去山上采药。你若是手中没有银子,得了空可自己去采摘。”
白芷听闻,面上一喜,露着怯生生的笑容道,“那真是感激不尽。”
“只是这药一旦服上就再也不能断了,而且你还需养好身子,只有身子骨健康了,才能让病情尽快痊愈。”
白芷听闻后,连连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