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蓁蓁神色如常,只是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云景硬着头皮道,“娘娘曾有过一段艰难的日子,虽不曾缺衣少食,却被有心人算计。那人想让娘娘生产时难产而亡,平日里在娘娘饮食中动了手脚。”
提起这段隐秘过往,老皇帝脸色大变,而萧蓁蓁神色也紧张起来,一面观察着老皇帝,一面又担忧看着云景。
可云景像是不曾发现萧蓁蓁担忧一般,语气坚定,“娘娘难产,若非侥幸,便是一尸两命。也是那时,伤了根本,往后想再有子嗣,怕是比登天还难。”
老皇帝沉声道,“你该知方才所言永不该被提起。”
萧蓁蓁的身份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个不能被提起的存在。
老皇帝能做出夺媳为妾之事,却不许旁人议论。
云景真的很想当面嘲笑他,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故而作罢。
“是圣上您要听实话,草民不得不说。若是因草民隐瞒,圣上错怪娘娘,草民心中更是难安。若是圣上怪罪,那也只能怪草民时运不济。”
老皇帝冷笑,“你倒是实诚。”
“圣上,请不要怪罪云景。”萧蓁蓁起身跪在老皇帝面前,“当日落难,所有人对我如避蛇蝎。只有云景,身为大夫,只一心挂念我的身子,想让我平安。数次冒险为妾身送药,妾身才得以苟活,陪伴圣上身侧。”
萧蓁蓁眼含泪水,那张脸微微抬起,脸上满是凄楚之色,看得人心生怜惜。
“圣上若是责罚云景,便是……便是怨妾身的出身不好,配不得守在圣上身侧了。”
老皇帝哪里过得了这一关,立马满脸心疼,伸手将萧蓁蓁扶起,“贵妃,你这是做什么?朕不过是问问罢了,不会责罚她。”
说罢,瞥了云景一眼道,“不仅不责罚,朕还得赏她。若不是有她,也保不住贵妃你的性命,而朕便要痛失贵妃了。”
“圣上,云景大夫不爱名利,心中是有大爱之人。您若是赏赐,可多多赏赐金银珠宝之类,可供她救治贫病交加的百姓,也算是为您、为妾身积阴德了。”
“贵妃所愿,朕自当满足。”
这二人完全就当身边那位嫔妃不存在一般。
“圣上和妹妹只顾着自说自话,也不问问大夫愿不愿。”那位嫔妃靠在软枕上,言笑晏晏道。
“德妃所言甚是。”老皇帝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德妃,连连应声,这才看向云景问道,“对于贵妃所言,你可有不满?”
就算有不满,她云景也没胆子说呀!
只得俯身在地道,“娘娘思虑周全,自然是十分满意。”
德妃笑道,“倒是个乖顺之人。圣上既解了心中疑惑,那么臣妾也就不打扰您和妹妹清净了,这就告退。”
老皇帝摆了摆手,德妃便起了身。
萧蓁蓁见状,连忙站起来福了福身,“妾身恭送德妃娘娘,娘娘慢走。”
德妃经过云景身旁之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云景只觉得德妃裹挟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异香,若是细闻,异香之中甚至还能闻到丝丝血腥之气。
德妃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景道,“小小乡野大夫,入了宫见了圣上,倒也不畏惧,也算是奇事一桩了。往后若得了空,去本宫处走动走动吧。”
“多谢德妃娘娘厚爱。”云景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