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要人性命,更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帮凶害人性命。
说一千道一万,她终究是做了恶事。
不愿再让双手沾染血腥,所以,送走秋桑之后,她便立誓要从这个烂泥坑里爬上来。
如今,韩甫入狱便是一个好时机。
听了柳依依的话,云景将柳依依乔装打扮,带进了李璟行府上了。
李璟行与云星辰听完,久久没有言语。
柳依依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录,交予李璟行手中,又道,“这是这些年来,与李赢有来往的朝中官员。”
李璟行打开名录瞧了瞧,脸色越发难看。
云星辰也凑上去瞧了一眼,眉头是越皱越紧。
云景小心翼翼问道,“是否定不了韩甫的罪?”
李璟行摇了摇头,“人证、物证具在,韩甫无法辩驳。”
“那大人忧虑的是李赢背后的人?”
李璟行抿着唇,许久才道,“我知朝廷腐朽,却不知它已烂到了根上。”
他手里捏着名录,长长的名单让云景也觉得心惊。
名录上有许多官员,平日里一副正派的模样,哪里晓得背后竟沉迷那种事?
“大人,这名录上若是真的,只怕这件事不易做。”云星辰仰着头,一副忧心忡忡模样,“这事儿处理不好,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李璟行垂着眼道,“在朝为官,本着为国为民之心。而今,有许多人忘了本心,我却不能忘。”
“大人要查?”
李璟行点了点头。
云星辰又问,“纵是送了性命,也不悔?”
李璟行看着云星辰,浅浅一笑道,“做人做事,若无一击即中的把握,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说着,摸了摸云星辰的脑袋,轻声道,“我既允你做你的父亲,自然不会让你与你娘涉险。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柳依依跪在地上道,“依依带那些苦主深谢大人了。”
李璟行垂着眼看着柳依依道,“柳姑娘,若是李赢等人被绳之以法,怕是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当真不后悔?”
“人固有一死,若是死前将那些恶人从暗处拽出来,我不怕死。”柳依依挺直了腰背看着李璟行,声音郎朗,“我只怕,我怕死之前无法看到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李璟行略了颔首道,“只怕京都你不能再留。”
“不能留在京都,我能去何处?”柳依依脸上顿显茫然神色,“自打被卖入浮生楼,我再无去处。”
“你是否已经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云景沉声问道。
柳依依点了点头,云景道,“此事宜快不宜慢,得当机立断,赎身离开京都。”
“去何处?”
“你赎了身,来焕颜阁寻我,我安排你走。至于去何处,待到了地方,你便知。”云景随即看向李璟行道,“若真能将那些人连根拔起,再将依依接回来,做个人证,是否可行?”
李璟行点了点头。
“留在这里,只有一死,离开这里或许能博得一条生路。”云景抓着柳依依就要走。
“娘,你慌什么?”云星辰阻止了云景的去路,云景一脸不解看向儿子问,“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