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秋点了点头。
不过是面上的客套话,云景心里清楚,倒是一而再道了歉。
老夫人见状也没有推拒,只道,“若是云丫头心中过意不去,还望答应我一个请求。”
“老夫人您说。”
“我见你医术了得,心生敬佩。这世道艰辛,穷苦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江陵穷乡僻壤,甚少有你这样的名医。”
这顶高帽子戴下来,云景只在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随后便听得老夫人道,“还望云丫头能在江陵义诊三日,期间来瞧病之人、抓药费用全由我府上包了。至于云丫头你出诊费用,亦由我来承担。”
云景道,“老夫人菩萨心肠,您既提供场地与抓药费用,我又怎会舍不得这点诊金?义诊便是义诊,我不收银子,只望老夫人供我一日三餐,清茶淡饭便可。”
这种好事,岂能都让老夫人捞了去。
既是义诊,那就不便在此事上赚钱。吃饭老夫人包,住宿便赖上李璟行,这一趟也算不上亏本。
思及此,云景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如此甚好。”老夫人抚床而笑,“那我也不便推脱,清丫头这几日便跟在云丫头身边,好好学习学习吧。”
时清秋乖巧温顺道,“是。”
不过是送萧夫人出京,莫名其妙来到了江陵,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坐在李璟行外祖母家门口义诊。
而时清秋换上了小童的衣衫,忙前忙后,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她那张绝色的脸。
不过半日,便被人夸了许多次。
“云大夫,您身边的药童可真俊啊!”
云景忙一脸姨母笑,“那是自然,我寻了许久才寻到这么一个好看的药童。”
年长的婆婆又道,“这药童可婚配了?可有心上人?我识得一户人家,姑娘长得水灵得很……”
云景连忙打断婆婆的话头道,“药童尚且年幼,待成就一番事业,才会考虑终身大事。多谢婆婆挂念,待再过上三五年,他学得了本事,我再来寻婆婆帮忙。婆婆这是积劳成疾,光靠药物怕是不成,也只能说是缓解一二。”
婆婆闻言,也知进退,便不再多言,问了许多关于自己身子的事情。
一连三日,不仅要义诊,每日还需给老夫人行一次针,并且帮着复健。
如若放任不管,老夫人很快就会瘫痪在床。
虽说此次来的不够及时,但也能亡羊补牢,尽力而为,并且一直复健下去,暂时不会瘫痪。
好在,老夫人颇为配合。
李璟行姨母是个温柔大气的女子,见云景真心为母亲,心里欢喜得紧,对云景也是格外客气。
说起李璟行这位姨母,也是颇有故事的一个人。
李璟行外祖父母一生恩爱,外祖父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从不曾纳妾,也没有通房。
一心一意与妻子过日子,期间二人生了两个女儿。
老夫人在生下小女儿时伤了根本,自那以后再也无所出。
得知自己伤了根本,老夫人十分伤心,甚至劝谏夫君纳妾,为家中开枝散叶。
当日的老太爷十分难过且震怒,他同老夫人道,“此生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妻子,从无他想。我此生不过是个平凡之人,得妻如你,已是三生有幸。终此一生,只愿与你好好抚育我们的孩子,与你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末了,还道,“你且养好身子,这种事,往后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