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秋目瞪口呆,云景压根就不理会她,只想说出自己想说的,“是,我是曾倾慕李璟行,也明里暗里示意过,但是李璟行对我毫无感觉。难不成我也要像你一样质问他,左右是要成亲的,为何不能是我?”
李璟行冰山脸土崩瓦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景,眼中震惊丝毫不比时清秋少。
云景摇了摇头道,“时姑娘,男女之间并不是一定要夫妻才能长久,兄妹之情是情,朋友之义是情。纵是夫妻,举案齐眉固然好,可也有同床异梦,反目成仇的夫妻。”
“兄妹之情,朋友之义,哪一个不比夫妻的情分要长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云景才歇了口气,看着时清秋的眼神专注又真诚,“时姑娘气质温婉,想来定是熟读诗书之人,不会不明白我今日所言是何意。”
“身为女子,在这个朝代虽地位卑微,但若是一心奔个前程,不是不能。”
“时姑娘,父母养我们一场,并不是想着让我们困在儿女私情的拉扯中,也并不是一定要困在后宫内院的争斗中。眼光看远些,想一想自己的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待找到了答案,并为之努力,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了。”云景一口气说到这里,胸口因为气愤而起伏的厉害。
时清秋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惊诧,从而到震惊,直到云景话落,突觉满心羞愧。
先前在京都受了些委屈,心中一直郁郁放不下。
正因为如此,才钻进了表哥为何不能喜欢我,我何处比不上姓云的那个女子的牛角尖中。
这些日子一直备受折磨,今日乍见云景,只觉得满腔的怨愤似乎找到了出口。
故而对云景才那样刻薄。
原本以为要与云景撕扯一番,她已做好丢脸的准备,甚至做好了被祖母责罚的准备。
但是,云景却没有同她撕扯。
甚至还推心置腹与她说了这么一通。
时清秋自问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从小读书识字就是为了明理。
而今才明白,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她甚至比不上这个乡野大夫。
时清秋红了眼眶,眼泪在眼中泫而欲泣,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云景见状,立即慌了神,手忙脚乱道,“你……你别哭呀,我说话是重了一些,但是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就是对事不对人,单单只是说你与李璟行这事儿。”
“嗨呀,都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时姑娘,其实你该庆幸的,李璟行明确拒绝了你,这样你才能将浪费在他身上的心思收回来。”
“你想呀,若是他是那种不拒绝也不应承的小人,享受着你对他的好,却不愿意负责,你这大好的青春就浪费了……”
豆大的泪珠不停从时清秋眼中话落,虽说美人哭也很美,但是云景不忍瞧见。
连忙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忒,瞧瞧我这张破嘴,都说了些什么!”
时清秋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带着哭腔问,“你打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