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云景看着这样的李璟行,突然有些心疼,虽然她也不知这心疼的感觉究竟从何而起。
愣了许久,李璟行才道,“这是我母亲的母家。”
云景想到李璟行的身世,不由有些心酸。
李璟行又道,“外祖母中年丧女,也曾亲自进京向我父亲讨要我,欲将我养在身边。我父亲怕被人戳脊梁骨,便不肯。丧女之痛使她缠/绵病榻十多年,今日途径此处,还望你行个方便,为我外祖母瞧上一瞧。”
云景看着他低眉垂目的模样,心早就软了,只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云景应允,李璟行才敲了敲门。
不知是不是很久不曾有人上门,等待开门的时间颇为长久。
待门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家。
他努力仰着脖子,抬着头眯着眼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愣了许久才问,“你们找谁?”
李璟行对着他作揖道,“覃伯,一别数年,别来无恙。”
覃伯打量李璟行良久才道,“原来是阿衍,快些进来,我这就领你去见老夫人。”
说着便将云景和李璟行往里让,李璟行看了看云景,示意她先走。
云景也没有客气,便抬脚进了门,李璟行紧随其后。
覃伯脸上突然带了笑意,脸上的皱纹更加多了,“阿衍成亲了?这位是你的夫人?”
对于接二连三的误解,云景十分无语,连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我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璟行截了胡,“暂未,但或许不久会成亲。覃伯身体康健,或许到时能去观礼。”
覃伯脸上的褶子因为笑容堆积成了花一般,连连颔首道,“那感情好,我定是要去的。”
一路行来,却没有几个侍婢、小厮之类的。
但是这园子里一切都打理井井有条,收拾得干干净净。
云景心中虽满是诧异,但也不好在覃伯面前开口问李璟行,也就将这些诧异都压了回去。
行至内院,覃伯将李璟行与云景交给了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小丫头梳着双环髻,身上的衣服半新不旧,人收拾的干净清爽。见覃伯领人进来,眉头皱起道,一张圆脸依旧可爱,“覃伯,你怎么随意放人进来,老夫人身子不爽,已许久不见外人了。”
覃伯依旧笑着道,“这是老夫人的外孙,你且领进去,老夫人定会欢喜。”
小丫头上下打量着李璟行,又看了看云景,一脸不信,“从未听说过老夫人有什么外孙,覃伯,你怕不是被人诓了吧?”
“你才来一年,许多事不曾知道。”覃伯咳了几声又道,“速将人领进去吧。”
小丫头嘟着嘴,不情不愿往里走,“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老夫人在这里住了数年,哪里听说有什么外孙?”
李璟行不曾辩解,更不曾反驳,就这么一言不发跟在小丫头身后。
不多时,小丫头便停下了脚步,冲着屋内道,“江春姐姐,覃伯带来两个人,说是老夫人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