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了摇头,“暂不能归。”
“被通缉了?”云星辰一双眼睛透亮,盯着那人。
许是不曾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恶意,那人摇了摇头,“我只是去了赌坊赌了两把,不曾被通缉。”
“你想留下也行,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总得说一声吧?”云星辰目不斜视走上前道,“我们药庐不收来路不明之人。”
那人垂着眼思想了许久,大抵是觉得穷乡僻壤之处也没有人能认得出自己,遂说了自己的姓名,“陈实奉,至于家住何处,恕咱不能相告。”
“你不想说就算了。”云星辰摆了摆手,“但是你在这里可不能吃白饭,别以为你丢了一根手指头,我娘好心收留你,你就得意忘形。每日需打扫药庐,里外都要清扫干净。劈柴、煎药之事也不能少。”
陈实奉白着脸道,“都是小事,大夫快给我开些药,我疼得受不住了。”
云景定睛看去,只见他额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而断指之处虽包裹的很好,但是已经有血渗出。
云景唤了儿子取药,自己去给陈实奉清理了伤口。
止痛药敷上后,不多时,只见陈实奉紧绷地情绪稍稍缓解了些。
诚如云星辰叮嘱一般,云景早上起来的时候,陈实奉已经将里外打扫干净。
身上换的是云景从邻居处买来的旧衣衫,他原本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昨夜便丢了。
即便是粗布麻衣,也没有能掩饰掉他身上那股戾气,虽然那股戾气被他暂且压制住。
“云大夫。”陈实奉见云景出来,拿着扫把站在院中,他眉眼舒展开,努力露出笑容。
他在笑,可是眉眼之间依旧看得出来有几分凶狠。
云景冲他点了点头,“我去煮粥,你清扫后去洗漱吧。”
陈实奉应了一声,云景一头扎进了厨房忙碌半晌。
三人一起吃了早饭,云景道,“今日我要与星辰出诊,下午才能回来。锅中还有些吃的,中午你且将就一下。”
“多谢。”陈实奉低垂着眉眼,让人看不见他眼中情绪变化。
云星辰不放心,又道,“你若是闲的发慌,晌午时可将这院中晾晒的草药翻一翻。若是伤口作痛,就算啦。”
陈实奉抬头看了一眼云星辰,随即又将眼眸敛下,既没应承也没有拒绝。
饭后,云星辰提着药箱与母亲出门。
临出门前,云星辰还不忘回头看着陈实奉道,“我见你受伤可怜你,厨房的柜子里有我爱吃的点心,你想吃便取了吃吧,我不怪你。”
陈实奉看着云星辰,并未回话。
云星辰也没有放在心上,忙追着母亲去了。
直到走上大道,云星辰才道,“娘,快些,不然他跑了可就麻烦了!”
云景也收起慢悠悠的脚步,将药箱找了一处隐蔽处藏了起来,拉着云星辰就朝着大理寺奔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云景总觉得陈实奉看起来有些可怕。
大理寺的人大多与云星辰熟稔起来,见他来并未挡,还不忘告诉他,“李少卿今日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