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在飘着小雪,棠州却气候已经温和了起来。
如今正是大年初四,本来应该四处都张灯结彩,可棠州整座城却一片死寂,不为别的,乃是因为前几日棠州府衙颁布了一道禁令,抓了好几百人进了监牢,只说这些人涉嫌造反,还说若是再有人提及江山易主这般谣言,杀无赦,一时只见棠州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为了避免流言四处传播,禁令还说不得聚集,也因此棠州大街小巷即便是在年关内也一片死寂。
胆怯一些的老百姓都心中害怕,不敢四处走动,稍微胆子大一些的人一开始还上街游行,反对这般无理的禁令,可最后却被县衙当作太子余党给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
从前那些在府衙前闹事的百姓现在也都被关押了起来。
现在棠州城已然没有了从前的生机。
这一日梁泽匆匆走进了天外楼,横冲直撞到了骆温言的房间,骆温言刚才收到了陆修名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北凉那边已经打了一场胜仗了,这时瞧见黑着脸的梁泽,问道:“梁大人这是怎么了?”
梁泽叹了一口气骂道:“那容璋真以为自己是玉京城里派来的什么大人物不成?不过几日的时间就把棠州搞得乌烟瘴气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梁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呀。”骆温言劝道。
梁泽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此刻一股脑把苦水全都倒出来了:“温言兄,那容璋简直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如今他不准棠州百姓聚集,搞得现在棠州城一片死气沉沉,还让我的锦衣卫配合他四处抓那些散步流言的老百姓,说什么这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
骆温言却悠悠说道:“如此才好呢。”
“好什么好。”梁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发脾气了。
骆温言解释道:“梁大人,我且问你,这容璋前来棠州,为的是什么事情?”
“想必是因为之前咱们散布出去的谣言一事吧,这是已经传到玉京了,景文帝那边估计是坐不住了,害怕自己的皇位不稳固。”
“不错,如今他这般见人就抓,可不正好说明了一个词?”
“什么?”
“欲盖弥彰。”骆温言淡淡说着,然后又饮了一口茶,“看来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如今容璋这般搞得棠州城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我们起兵,自然会一呼百应。”
梁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百姓本就对景文帝这皇位的来历有所怀疑,府衙那边不但不出面解释,稳固民心,反倒是任由容璋四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这样一来百姓心中则更加不满了,而且景文帝这皇位的来历也更加可疑了。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他们起兵一个极好的借口。
骆温言又道:“梁大人,如今北凉那边又传来了好消息,咱们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棠州那些暗卫都藏在何处。”梁泽又道。
“这次我们不打棠州。”
“哦?”
“我们直入玉京城。”骆温言道。
他知道景文帝看重棠州,棠州也有重兵把守,可是像容璋这样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只要他们攻下了玉京,挟持了景文帝,容璋和那些暗卫知道景文帝失势自然会选择前来阿谀他们。
到时候他便先假意招安容璋,等接手那些暗卫之后再处置他。
而且玉京现在正是守卫空虚之时,此刻攻打玉京简直易如反掌,景文帝定然也想不到他们会**,占领玉京。
“不错,不错,此计妙哉。”梁泽顿时也一扫刚开始的阴霾,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