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这太初先生的大本营应该是在元宁国内,而这胡历部落的补给应该也是从元宁国运输而去的。”陆修名道,“只要我们困住他们后方的补给运输,如此便能困住胡历部落的人,为棠州和卓玛争取时间。”
“没错,而从元宁国运输补给品到北凉,最快的便是通过这琉羽河了,想来胡历部落的人也应该是在琉羽河沿岸设置有暗哨保证这些物资的运输,只要我们沿途占领这些暗哨,就能够控制住胡历部落的命脉。”
方秉槐又伸手沿着这琉羽河画了一条线,圈出了几个地点,道:“这几个地方都是运输要塞,若我是胡历部落之人,定然会在这些地方设置暗哨,如今这第一仗,敌在明,我们在暗,须得打好这一仗,才能够稳定军心。”
陆修名点点头:“娘子所言没错,这第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说罢,方秉槐又斟了一坛酒,眼瞧着这岁寒堂已经快被喝完,她颇有些无奈道:“每次回到棠州,都觉得这酒不够喝,陆大人,你知道吗,五年前若非是宋家军拼死护送,说不定,我就死在凉州了。”
“等凯旋归来哪日,我定然陪娘子喝个痛快。”陆修名看着方秉槐的眸子,清澈如同潭水一般,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恻隐之心——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又至纯至善的女子,本应该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中,与丈夫相敬如宾,一生平安喜乐的吧。
方秉槐又道:“所以这一次,我必然会亲自带领冯家军打赢这场仗。”
“嗯,那我便陪着娘子一起。”
陆修名柔声说着,可等了许久也没见方秉槐会话,于是凑近了些一看,只见方秉槐浓密的睫毛轻轻垂在眼睑之上,整个人如同初生的孩童一般熟睡了过去。
陆修名轻声一笑道:“明明没什么酒量,还这么喜欢喝这么烈酒。”
说罢,他便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脱了下来给方秉槐披上,又进屋端了一个火盆出来,守在方秉槐身边。
……
这一夜,容璋也早早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棠州知州专门在县衙之中给他挑了一件上好的客房,虽然他在皇帝面前不得宠,可怎么说也是从京城来的官员,因此知州也不敢怠慢了。
夜已经渐渐深了,容璋却怎么也睡不着。
棠州这件事情,他觉得确实是有些棘手,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再说了他从前本来也就只是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喽啰,若不是现在前朝无人可用,哪里轮得到他来解决这等事情?
就在他抓耳挠腮之时,有人叩响了他的房门。
他警惕问道:“是谁?”
门外那人回答道:“容大人,小的乃是棠州府衙的主簿,知道容大人这次来棠州必定是遇到了烦心事,这便来给大人排忧解难了。”
“哦?”容璋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并没有打开房门,反倒是接着问道,“你且仔细说说。”
“流言一事其实也不难解决……”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房门便嘎吱一声被容璋打开了,容璋知道此人定然是了解一些内幕的,此刻他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心想反正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不如就听听看这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景湛见鱼儿上钩了,于是便凑到容璋耳畔说了一番话,容璋听完之后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赞叹道:“妙啊,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