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这皇上可说了,镇国将军府上下家眷从今日起留在府内,不得踏出半步,听候发落。”容璋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有些阴阳怪气说道,“不知道方姑娘会不会刚从棠州来玉京,又要跟着被流放回棠州呢?”
这头方秉槐被景湛硬生生拽了出来,刚才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只见着陆修名已经被容璋带来的那些暗卫带走,又听到容璋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这才挣脱了景湛,吼道:“你放手!你自家大人都不管了?就这么任由容璋那小人在陆府随意抓人?”
方秉槐此刻已经有些不太理智了。
她最厌恶的就是小人得志,尤其是容璋这等背信弃义,阳奉阴违的小人。
景湛却道:“方姑娘且慢,今日可是皇上下的旨意,若是方姑娘不从,难道还要给我家大人安上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吗?”
“可是陆大人是被冤枉的,皇上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随便抓人吧!”方秉槐道。
景湛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方姑娘,其实容璋所言非虚。”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未等景湛说完,方秉槐便打断道。
“方姑娘,其实我家大人并非是陆修名,而是前朝许峰许大将军的儿子,本名叫许开霁,这其中还说来话长,总之方姑娘,今日应当是大人的身份暴露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们还是应当先避避风头,等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之后再做打算呐!”
事态紧急,虽然陆修名曾说过自己的身份万万不能告诉方秉槐,可景湛却担心若是再不说出真相,方秉槐只怕是会提着月牙刀杀入那些暗卫之中硬生生把陆修名给劫出来。
方秉槐听完景湛这一番话,愣了好一会。
“许开霁?”
她知道这个名字。
她从前也曾经听爹娘谈论起过此人,爹爹说起当年礼王兵变之事也是扼腕叹息,说景文帝此事做得有些过激了,前朝许多有才干之人都因为兵变一事而命丧黄泉,其中便有这位少年英才许开霁,爹爹当年颇为欣赏此人,还有许峰,传说他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从前也是江湖人士。
“没错,我本来也是许大将军麾下的一名副官,当年好不容易才从死人堆里捡回了一条命来,若不是我家大人,只怕是我早就化成了玉京城中的一堆白骨了,当年礼王兵变一事本就疑点重重,为何那些礼王军队数量一夜之间从最初的十万兵马变成了五十万兵马,又是从哪里来的如此精良的兵器,甚至连当时皇家所辖的军队都用不上这样的武器。”
“难怪陆大人会追查那些暗卫,难怪……”
方秉槐喃喃自语了好一会,似乎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之中缓过神来。
随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皇上又是怎么知道陆大人的身份的?如果说陆大人是前朝之人,那皇上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陆大人的,只怕是这次陆大人凶多吉少……”
她还记得当年容璋就是想要利用裴徵君加上太子余党一事往上爬,可见这景文帝对太子余党是十分忌惮的,更何况陆修名如今还借着这个假身份坐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
景湛知道方秉槐心急,劝她道:“方姑娘,此事千万不能冲动,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棠州那边局势应该还好。”
方秉槐自然知道此事不能冲动。
若陆修名是被冤枉的,那她就算是刚才跟那些暗卫打到出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左右容璋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要找到容璋的错处那简直是太容易了,只要有理,便不怕容璋瞎咬人。
可现在理亏的是他们,性质立马就变了。
若刚才她还跟那些暗卫厮打,景文帝只会觉得她与陆修名两人要造反了。
可景文帝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她左思右想,这才想起来今日见到那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瞧着就不像是一般人,莫不是那少年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