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名当即吩咐景湛道:“景湛,你快些去查此事。”
景湛知道事情紧急,因此也不敢耽误了,领了命就赶紧前去查探。
“若真是皇上,又该如何?”方秉槐问道。
“若真是皇上,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图了。留着这么一批暗卫,却又不肯正大光明训练,只让他们在湖底偷偷摸摸生活,还有前面所有我们关于那些暗卫的猜测全都会被推翻,为何那些暗卫会出现在裴允府中,为何会帮陈清隐瞒,为何会帮江岱做事……”陆修名一件一件细细数来,才发现从前他们全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娘子,你明日便说自己有了身孕,不便前去带兵打仗,这冯家军的烫手山芋,你可是断然不能接了。”陆修名一本正经叫方秉槐假孕,听得方秉槐有些不明所以。
她从来只听说过后宫嫔妃为了争宠而假孕,没听说过自家相公让自家娘子假孕的。
“为何?”她问道。
陆修名解释说:“娘子你想,既然那些暗卫是皇上在控制,皇上留着自然是有自己的意图,有这么大一批暗卫,皇上难道还怕北凉人不成?所以若是这冯家军娘子带不好,那就是能力不足,带得太好,那皇上就会忌惮——毕竟他也不是非用娘子你不可,这不还有那些暗卫吗?”
方秉槐愣愣点点头,心中也知道陆修名分析得不错,若真是要让她带兵打仗,那她手下的兵定然都是要自己亲自挑选的,哪里会整编别人的军队?
既然如此,她便答应了假孕一事。
“可皇上不还让我们查暗卫的事情?这又该如何回复?”方秉槐又问。
陆修名道:“皇上让我们查这件事情,其实则是让我们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查,查到江岱处就可以了,只怕是皇上早就已经想好了要让江岱当这替罪羔羊了,不用等我们出手,皇上便会出手,所以我们只要等到江岱‘畏罪自杀’,然后再随便写一点‘证据’递给皇上,此事便会了结。”
“那湖底那些暗卫也不查了?”
“若湖底那建筑真是皇上所建,想查也查不了。”
就在这时景湛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道:“查到了,查到了,确实如此!那唐世宏是前朝二十三年的进士,后来担任了三年的工部侍郎。”
“果然如此。”骆温言感叹一句。
陆修名点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他看向骆温言,又看了一眼方秉槐,道:“娘子,我还有些话想和骆兄单独说说。”
方秉槐心想什么时候这两人还有需要单独说的话了,不过她瞧着今日陆修名神情严肃,想来确实是有什么不便自己听到的事情,于是便离开了房间。
见到方秉槐离去之后,陆修名长叹了一口气:“骆兄,如今这天下,还是你从前希望的那般吗?”
“陆大人这是何意?”
“骆兄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前朝旧人?”
陆修名起身道:“家父乃是前朝护城军的将领,许峰,在下原名许开霁。”
骆温言心中一惊,颇有些错愕道:“陆大人竟然是许开霁!”
许开霁,他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国子监众多学子之中,唯独许开霁一人能得到太史的称赞。
太史只说此人澹泊明志,抱瑜握瑾,此后必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