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名见江岱并没有要请他们进府的意思,于是说道:“看来侯爷今日是不太待见我和娘子二人,本来还说去府上叙叙旧,看来是不太行了。”
江岱听陆修名这么一说,不免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有些不乐意回答:“哪里哪里,是本侯失礼了,陆大人快请进府。”
陆修名看了看方秉槐,拉起她的手跟着江岱走了进去。
方秉槐只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仿佛几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可惜小侯爷已经不在,而江岱现在却成了所有事情最可疑的幕后主使。
方秉槐不禁感慨若是江子书知道了这些事情又该作何感想呢?
几人沿着长廊走到了思永斋,江岱又命人给他们沏了茶叶,礼数都做全做了之后,这才开口问道:“不知道今日陆大人前来除了送这喜帖,可还有别的要紧事?不瞒陆大人,侯夫人近日身体不适,恐怕本侯无暇顾及其他,若是怠慢了陆大人,还望陆大人海涵。”
江岱这番话便是逐客令了,并且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小侯爷离世,夫人病重,忧心思虑以至于无暇顾及其他,说得如此好听,若是陆修名还揪着此事不放,倒是显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陆修名听完这番话立刻皱起了眉头道:“今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这喜帖事小,侯夫人的身子事大呀。”
方秉槐略微迟疑了一会,心中嘀咕道这陆修名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前明明说好是借着喜帖一事前来侯府查探,怎么现在又是为了柳氏而来?
江岱似乎也没想到陆修名会如此说,明显也迟疑了一会,问道:“陆大人此话怎讲?”
陆修名先是命人将喜帖递给了侯爷,道:“喜帖该送还是得送的,不过若是侯爷无心参加我和方姑娘的婚事,我自然也是理解的,不过礼数还是得做得周到一些,毕竟侯爷也还是咱们元宁国的国舅不是。”
客套完了之后,他才故作神秘说起了柳氏之事:“侯夫人的事情我也早就有所耳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忧心过度也是难免的事情,再者从前我也听说过这侯夫人十分宠爱小侯爷,想来小侯爷的死讯对侯夫人打击也是极大的。不过嘛我这人从前游手好闲惯了,江湖上一些名医术士也都知晓一二,今日我来,便是给侯爷带了一位高人。”
江岱连忙问道:“是何人?”
“不知道侯爷可曾听说过玉面圣医?”
方秉槐听完有些错愕,怎么今日之事还牵扯上骆温言了?
更让她错愕的是这骆温言和陆修名不是一向不和吗?从前骆温言可没少在自己面前说陆修名的坏话,怎么现在两人都能瞒着她策划这么一件事情了。
“略有耳闻,不过是些江湖传闻,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江岱颇有些不屑,毕竟皇上也十分关心柳氏的病情,甚至都把太医院最好的御医给请了过来,连御医都说这病只能养着,不能根治,乃是心病,他是不相信这江湖术士还能有什么法子的。
陆修名颇有些浮夸地摆摆手道:“侯爷这就是井底之蛙了,俗话说得好,高手在民间,若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
江岱将信将疑,斟酌了好一会这才答应:“好。若是此人真能治好夫人的病,那不管是什么报酬我都愿意给。”
这番话方秉槐倒是相信的。
从前爹爹也曾经和自己提起过这宣平侯和侯夫人之间的故事,爹爹说之所以他当时愿意和江家结为姻亲,其中有一个原因便是觉得宣平侯是个深情之人,他只有柳氏这一个妻子,从未曾娶过小妾,如此培养出来的小侯爷也必定是个深情之人,将来秉性不会太差,所以他也能够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小侯爷。
江岱此人虽然心术不正,背地里或许也做过坏事,但对江子书,对柳如溪却是极好的,今日陆修名拿这个作为由头,如此便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打探侯府。
江岱说罢,陆修名便跟着点点头:“我这就去请这位玉面圣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