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据说冯将军没有找到小侯爷的尸骨,说不定小侯爷只是失踪了,被某户人家给救回去了也说不准。”景湛安慰方秉槐道。
可方秉槐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她自顾自道:“都是我把小侯爷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都怪我……”
景湛见状赶紧给裴徵君使了个眼色,裴徵君连忙附和景湛:“是啊方姑娘,你也不要如此悲观,这还是说不准的事情呢。”
方秉槐听完抬起头,看了看两人,道:“没错,小侯爷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师父还在棠州,我写一封信给师父送去,让天外楼的人帮忙打探一番小侯爷的消息,一定可以找到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房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道:“一定可以找到的。”
而另一边,陆修名刚从宣明殿中走了出来。
今日面圣,皇帝听闻他和梁泽所说的淮南水灾一事,勃然大怒,直接将陈清贬为庶民,打入天牢,秋后问斩,而梁泽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不再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全部人员暂停启用——也就是说现在锦衣卫这个机构基本都已经被景文帝架空了。
杨福康也因为这件事情被贬,和西域互市之事现在全权移交给沈知闲处理。
而随后他又听说了棠州和冯应淮的事情。
景文帝十分赞赏冯应淮,将他提拔为了正三品昭武将军,全权负责戍边之事。
并且皇帝还决定于三日之后在宫中设宴为冯应淮庆功。
几家欢喜几家愁。
现在内阁次辅、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是空缺,因为陈清一事牵扯甚多,元宁国的文官集团几乎尽数收到打击,陆修名知道景文帝的手段,他定然不会让沈知闲在朝中一家独大,必定会扶持另一个势力和沈知闲对抗,或许这个人是他,也或许是冯家都还未可知。
出宫之时还是刘和送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刘和以为他只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如今却不敢对他有半分的怠慢。
“刘公公今日怎么如此拘谨。”陆修名笑道,“还当我是从前那个无所事事的都察院都御史即可,不必如此。”
刘和听完他这话有些惶恐:“哎哟,老奴哪敢,现在陆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只消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要了老奴的命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陆修名又笑了一声:“刘公公从前对我可是推心置腹,我又怎能恩将仇报?不过有一件事,还想问问刘公公的看法。”
刘和赶忙行礼道:“不敢,陆大人请说。”
“刘公公觉得,皇上会何如处理冯至冯大人?”
刘和头头是道分析说:“要老奴看,这还真不好说。若是一点奖赏都不给,那便是显得皇上心胸狭隘,亏待功臣,可若是真要给些什么赏赐,国库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如果是要提拔冯大人,冯大人现在已经是六部尚书了,再往上提拔也不过就是内阁次辅的位置,可老奴总觉得皇上不会如此做。”
陆修名问道:“为何?”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只怕冯至就是等着皇帝提拔他为内阁次辅呢。
刘和回答:“冯将军已经是正三品的昭武将军,是现在朝中品级最高的武官了,若是冯大人再为内阁次辅,那这一文一武,元宁国的命脉就全都被冯家人给控制了,皇上断不会如此。”
陆修名点头,刘和果然不愧为太监总管,把皇上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随后他又拿出了之前梁泽给他的那支簪子递给刘和,问道:“刘公公可曾见过这簪子?”
刘和常年在宫中走动,对这些后宫嫔妃和宫女们所用的金银首饰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想或许刘和会知道这簪子的来历,因为便问了问刘和。
刘和接过那簪子检查了一番,又凝眉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这簪子做工极好,大人您仔细瞧,这簪子头部的雪莲是采用缠丝镂空点缀珍珠的手艺,这等手艺就算是在玉霞坊也只有一位女工会做。”
“哦?”陆修名颇有些感兴趣,“是谁?”
刘和道:“这位女工名叫盈夏,只要是出自她手里的簪子那可不愁卖不出去,还有那点翠的手艺,全玉京城估计也只有这位女工会做。”
“我知道了,多谢刘公公。”陆修名行礼道谢后,刘和又将他送到了宫门外,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