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狂欢之后,第二日方秉槐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昨夜还是抱着自己的月牙刀睡着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和衣而睡了。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应当是喝了太多的岁寒堂,这岁寒堂也算是烈酒了。
她赶紧起床洗了把脸,又换了一身衣裳,擦了擦月牙刀,这才注意到案桌前用石子压了一张纸条。
她还以为是陆修名留下的,于是也没有过多思量,直接挪开石子,拿起纸条看了看,却发现这不是陆修名的字迹,上面只写了“淮南”两个字。
淮南?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左思右想,这才想起来半个月前自己曾经托太初阁打听暗卫的事情,莫不是这纸条是太初阁传来的消息?
对了,她记得当时段执那批脏银就是从凤栖楼运往淮南,而且后来聂影亲自护送的时候,也是在淮南道上的一家客栈中消失了,而景湛后来也是在这家客栈遭遇了那些暗卫的暗算,莫不是这批暗卫现在已经到了淮南?
她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决定先告诉陆修名。
毕竟陆修名曾和她说过这批暗卫和当年陆宁一事有些关联,他也是因为这批暗卫才追踪的裴府,无意之中救了她,因此她觉得或许陆修名会比较在意这个消息。
她烧掉纸条便匆匆走向前院,却正好遇到下朝回来的陆修名。
自从陆修名成了沈知闲的幕僚之后,如今“一改前非”,从前早朝他都是称病请假,可现在他却每日必到。
此刻他穿着朝服,和平日里慵懒随意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神采,倒颇有些学士的风雅,但方秉槐看他面色凝重,整个人极为匆忙走进了府,身旁的小厮也跟在他身后不敢多言,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她上前问道:“怎么了?”
陆修名见是她,舒展眉头,笑道:“娘子醒了?”
方秉槐知道他这是在笑她昨夜喝多了酒,此刻她也想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好像自己在一旁舞剑助兴,还说了些胡话,本来她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但是被陆修名这么一提起,她也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起来。
不过仍旧还是说道:“怎么,陆大人是嫌弃我太懒了,睡到中午还不肯起?”
陆修名笑道:“娘子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不过不知道娘子最近有没有空?”
“怎么了?”
“皇上让我去淮南游山玩水。”
方秉槐先是一惊,又是淮南?
听陆修名这有些戏虐的语气,再加上之前他那副表情,她心中大概猜到了这“游山玩水”应该不是什么好词,于是缓缓问道:“淮南出了什么事吗?”
陆修名摇头又点头:“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确实得我亲自走一趟。”
方秉槐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太初阁那边也传来消息,说那批暗卫近日在淮南出现过,或许此次去淮南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从而抓出幕后之人也未可知?”
“娘子,或许宋家军的事情,还有隐情。”陆修名此时的语气有些沉重,“说不定连段执都只是一个棋子。”
方秉槐听完他这番话,不禁觉得背后一凉。
可现在仔细一想,又确实有诸多疑点。
比如一开始在孟家茶水铺,以及在黄册库中,还有在裴府,那些暗卫,或者说幕后之人,明显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可自从孟家女儿死后,他们查到了兵部还有工部后,仿佛幕后之人却忽然转变的态度,变得希望他们查清这件事情,之前那些兵部和工部的人都纷纷因为此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他们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