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康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却还是谦虚谢过景文帝,说道:“这还是冯大人将吏部带领得好。”
他知道这为官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有福同享”,而且冯至还是他的上司,只有讨好了冯至,以后的官路才会顺畅。
冯至听完满意一笑,然后他又细细为景文帝算起了和西域互通商市能够赚取多少钱,那些复杂的数字计算他几乎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磕磕绊绊就道出了结果:一个月下来,若是能够大举推广,约莫可以赚二百万两银子。
众人皆惊叹此人的才能,景文帝也大为高兴,当场给他加封了一个西域转运使,命吏部全权负责此事。
内阁议事议了一整个下午,约莫三个时辰,最后才终于把每一项支出和收入都核时完毕,景文帝用朱笔批示之后,议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随后刘和说道:“今日咱们就讨论到这里,各位现在可以离开了,对了,陆大人请留步。”
除了陆修名,在座的官员们都长舒一口气,纷纷离开了座位往宫门处走去。
这时陈清命人唤来了冯至,小声问道:“这杨福康究竟是什么来头?”
冯至环顾四周后也轻声答道:“从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吏罢了,属下也不知道此人竟然还有此等巧思。”
“务必把他拉拢成为我们的人,今日皇上命我把国库亏空的银子补齐,或许还得仰仗此人。”陈清皱着眉头说道,“从今日皇上的态度来看,只怕我这太傅之位是保不住了。”
“大人何出此言?”冯至疑惑问道。
陈清叹气道:“冯大人没瞧见今日皇帝对陆大人格外关注吗?”
冯至有些木讷,此刻还未听懂陈清的意思,于是又问道:“这跟太傅有什么关系?大概是近日一来陆大人政绩不错,一改往日不学无术的作风,所以皇上心里高兴吧。”
陈清摇头道:“这就是冯大人不懂了。”
冯至疑惑道:“莫非还另有玄机?”
“自然。”陈清说道,“若我真的倒了,朝中还需要有一个能够和沈知闲抗衡的人才能保证前朝势力的平衡,不至于威胁到皇权。”
“太傅此言的意思是,皇上是想让陆修名顶替您的位置?”冯至听完陈清这一番话豁然开朗,似乎也明白了景文帝的用意。
若说从前皇帝对陈清贪污一事一点都不知情他是不相信的,毕竟景文帝最是攻于这些帝王心术,又多疑,怎么也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的,但他之所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是因为陈清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想连根拔起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事出无因,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能够贬谪陈清,无端发难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方面,那就是朝中陈、沈两党相争,如此才能平衡两边的势力,不至于一边独大,威胁到皇权,可现在皇帝想要反陈党,那就必须先扶持一个新党派。
如此看来陆修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论身世,他是前镇国将军陆宁的儿子,也算是忠义之后;论才干,虽说他从前不学无术,但冯至是知道的,此人心思缜密,藏得极深,近日以来他也在前朝大出了风头,铲除了段执。
所以陆修名确实是很好的一个陈清替代品。
陈清点头又问冯至道:“冯大人,我曾听闻你的侄子在东南沿海一带除匪患立了大功?”
冯至点头。
他和陈清之间也算是至交了,既是老乡又是同年,因此也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