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修名回过神来。
“在那些暗卫封锁凤栖楼之前,碧沉姑娘已经跟我一起找到了那些银子,原来是藏在了碧沉从前居住的房间之中,有整整三个小箱子,里边还留了封信。”裴徵君说到此处,不禁有些神伤,“这信大概是红眠姑娘刚从段府逃出来时所写,她在信中说明了这六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揭露了段执的恶行,还嘱咐碧沉若是发现了这些银子,其中一箱可以留作己用,另外两箱便拿去救济灾民……”
听到此处,众人皆叹了口气。
裴徵君又继续道:“碧沉姑娘看了信,便说如果这些银子能够给段执定罪,那便让我全数拿去,还吩咐了几个她信得过的小厮暗中雇了几辆马车运到陆府来了,想必此时应该都快到了。”
方秉槐又想起红眠的死状,心中也不免唏嘘。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纵使在世时有多大的执念,恨也好,爱也罢,最后都会化为一抔黄土,随风而去。
从前在棠州的时候,她只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她眼瞧着百姓流离失所,饥肠辘辘,最后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只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够万事顺遂,家人团聚。
却不想来了玉京之后,她才明白原来活着也很难。
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好了,大家这都是什么表情,先说好,等段执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也好好庆祝一番,不如就在陆府摆个小小宴席,大家一醉方休如何?”陆修名见此时气氛压抑,众人都不言语,于是笑着说道。
聂渊珩第一个赞同:“好啊,陆公子神机妙算,聂某十分佩服,定要与陆公子饮酒畅谈,也算是不辜负了这一番相遇!”
方秉槐笑道:“不错,裴姑娘上次买那岁寒堂实在是太过瘾了,简直就是棠州的味道。”
裴徵君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方姑娘喜欢,那我过几日再上街买几坛回来,顺便还能为大家做几个小菜,也算是感谢几位的救命之恩。说起来从前在裴府也未曾有这么开心畅快过。”
“裴姑娘做的小菜,那可是美味,我觉得不比墨涟居的差。”景湛附和道。
方秉槐又补充道:“还有齐将军,可不能把他忘了,若是除了段执,当年燕门之仇也算是为齐将军报了,如此可千万要叫上他一同庆祝一番。”
齐策由于要静养,因此也就住得离陆府的正殿稍微远了些,此番想到段执即将伏法,方秉槐心中也十分畅快。
陆修名笑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上疏参段执一个贪污脏银,聂少当家你便提前埋伏在段府周围,带我从宫里回来以后再跟你会和。娘子你先行去找梁泽,待锦衣卫冲进段府后,我便和聂少当家混进其中,把聂当家救出来。”
“嗯。”几人均答好。
“等聂当家出了陆府之后,还要麻烦少当家护送他去往十里亭与日月帮剩下的帮众汇合,然后便快马加鞭离开玉京,否则段执出事后京城必定会加强警戒,想要带领这么多人出城只怕就十分困难了。”陆修名补充说。
聂渊珩道:“陆公子说的有道理。”
于是众人又聊了一会别的,等到月上眉梢之时,便各自回了房,万事俱备,只待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