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着云霞,金红铺满整片天。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等了一日也没有见到方秉槐,江子书心中十分焦急,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只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他又想到昨日和江岱大吵了一架,心中更是烦闷。
他从前在江府,虽然也对江岱在官场上的那一套行事作风有些不满,但也还是恭顺听话,不会顶撞江岱。只是这一次,他觉得江岱实在是过分了些,撇开方秉槐是他心悦之人不说,她也是侯府的救命恩人的女儿,况且裴徵君的身份未名,太子余党一事扑朔迷离,江岱也不该如此武断就将人赶了出去。
突然草丛旁边传来了微弱的声响,他闻声过去查看。
借着夕阳余晖,他觉得仿佛那边有个人?
他又走近了些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个人,但好像是个死人?
这时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那人面前,他以为是府中闯进了什么刺客,正欲呼喊,那人却捂住了他的嘴,道:“是我。”
江子书这才看清,原来是方秉槐。
只是方秉槐这会披头散发,看着像是个女鬼一般。
“秉槐?你去哪了?”江子书见到她,方才的心烦意乱一扫而空,关切问道。
方秉槐先把头发别到两边,然后看了一眼江子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不是将军府吗?你怎么在这?”
她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不过又想了想,还是江子书来陆府做客的可能性比较大。
江子书被她这么一问,瞬间泄了气,本来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的话也给生生吞了回去,他回答:“我和父亲吵了一架,因为你的事情,本来是来将军府寻你的,只是你今日一直不在,所以就等在这里。”
方秉槐心想牢狱里的事情还是不便让江子书知道,所以撒了个谎道:“今日有些事情出门去了,回来得晚了些。”
江子书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人,又问了句:“这人是?”
“啊。今日我出府无意之中救下了此人,说来我还得找个大夫给他看看。”方秉槐说着,连忙又把躺在地上的齐策背了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江子书一个人待在原地。
江子书心想她和陆修名之间的事情他还没问清楚,于是又跟了上去道:“秉槐,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方秉槐却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道:“救人要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然后又把齐策放在**,飞鸽传书给骆温言叫他赶紧来救人。
……
陆修名悄无声息推门而入时,方秉槐被他吓了一跳。
陆修名也被她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鬼啊!”
方秉槐这才意识到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梳洗一番,此刻头发还披散着,确实有几分吓人。
于是她随便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根簪子,把头发别了起来道:“你来做什么?”
是了,她现在还在为他爽约之事耿耿于怀。
陆修名笑道:“听说方姑娘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秉槐根本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方姑娘不会是因为那日我爽约而生气吧?”陆修名见她这般表情,试探问道,“那日是因为皇上召我进宫陪他下棋。其实我心中也疑惑,为什么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叫我进宫,肯定有猫腻。不过君命难违,这也确实是我的不是。在这里给方姑娘赔罪了。”
说罢他赶紧鞠躬,低头赔罪,但是眼睛却瞥了一眼方秉槐。
方秉槐听完他这番解释,本来她也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陆修名看她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又开始油嘴滑舌了起来:“不过,我昨日算了一卦,算到你在牢狱之中定然是遇到了一位老头给你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