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
方秉槐冷着脸说道。
“侯爷不会上奏的,这件事情,他不仅不会上奏,而且还会帮我瞒得好好的,甚至他还不希望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否则,要是他揭发我,那我也可以反咬他一口。毕竟你们不也在侯府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不是,而且你还是小侯爷之前未过门的妻子,身份也特殊,说到底,还是你和宣平侯府之间的瓜葛多一些。他刚才,也不过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
确实如此,至少在江岱看来,陆修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嗯,聪明。”
方秉槐也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如此说了一句。
“孺子可教。”
这人还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
……
傍晚时分,冯至正从宣明殿出来,心想刚才可真是惊险,若是自己答错了一句话,只怕是小命都没了,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刘和跟在他身后扶着,道:“冯大人,小心台阶。”
冯至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台阶,但是已经有些晚了,还是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这才回过神来。
刘和这番又递给他一张帕子道:“冯大人,擦擦汗。”
冯至怔怔接过那帕子,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问刘和:“刘公公,今日之事,还得多谢您呀!只是,你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那些奏折是刘和递上去的,也知道若是没有这些奏折,之前他在皇上面前说过五城兵马司的不是,容璋要是真爬上去了,指不定还要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他的不是。
他想着刘和跟着景文帝这么久,自然比他会揣测圣意,而且刘和帮了他一次,定然也不会介意帮他第二次,所以这才问道。
他又想起陆修名昨夜的话,陆修名说今日皇上必定会召见他,他只管装傻就是。
果然今晚景文帝宣他入宫,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虽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陆修名说的做了,现在想来才后知后觉,皇帝这是在试探他!
“皇上这是在告诉您,他不需要聪明的臣子,尤其是自作聪明的。皇上喜欢的,是听话的臣子。”刘和一句话,点醒了冯至。
是了,景文帝方才说召他进宫只是想和他聊聊天,于是便聊起了前朝首辅。景文帝问他对此人的看法,他只说不敢妄议。
那前朝首辅是什么人?十五岁便考中状元,自此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深得皇帝宠爱,但是这人也好大喜功,多次在皇帝面前炫耀自己的功劳,还结党营私,最后即便是有惊人的才华,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景文帝这是在借前朝首辅的事情敲打他。
“公公说的是。那为何,皇帝要让我处置酒坊一行人?”冯至又问。
刘和看了冯至一眼,意味深长道:“冯大人,咱家且问你,之前是谁在处置酒坊的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呀。”
“那咱家再问你,要是皇帝对五城兵马司的处置满意,为什么还要叫你来处置?”
冯至现在明白了,他本以为,昨日陆修名找他,让他命手下的幕僚还有关系好的同僚都纷纷上书弹劾自己、称颂容璋,这是为了对容璋下手,却没想到,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的目的,是为了这酒坊的人。
既然皇帝已经表态了,那他也只管照做就是。
“多谢公公指点。”
“只怕这容大人,就要遭殃咯!”刘和叹了口气,官场之中,尔虞我诈,都是拿命在搏一个前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