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清晨,凌音猫儿着要打开门缝,伸着头往外瞧,见隔壁斜对面几个中年妇女坐在一起边绣针线边唠着家常,她眼珠一转,打开大门,伸着懒腰假装不经意路过。
“呀,大娘您这手艺可真好。”她路过她们时故意停下,对着一人手中的绣品赞不绝口。
“这不是钟离公子家的客人吗,几天不见,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她不着痕迹凑到她们之间:“怎么会呢,我大老远跑过来看朋友,怎的也得住上几个月。”
说着,她叹了口气:“只不过前些日子我表弟不是得罪了太守么,我这心里呀,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总怕再有什么事。”
那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姑娘,你是外地人不清楚,在咱们南疆的地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位太守。”
凌音故作疑惑道:“难道这么多年,太守大人他一直是这么行事的吗,就没人往上反应反应?”
其中的绿衣女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怎么没有,前一两年还断断续续有胆大的,直接上建安去告御状,结果怎么着,一个个都在半路被人害了,没一个能回来的。”
她故作惊讶;“呀,这些人也太倒霉了,太守人这么坏,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青衣女子嗤笑道:“这哪是运气好,乡里乡亲都心知肚明,那些人被害绝对和太守有关。”
稍年轻的白衣女子提醒道:“翠芬,别瞎说话!”
“说闲话而已,又没旁人。”青衣女子接着道,“听说啊,咱们这太守可不简单,他背后的靠山是远近闻名的山贼刘一刀。”
白衣妇女往前伸了伸头:“真的假的,你从哪听说的?”
“我估摸大概率是真的,你们还记得成大娘家那个儿子吗?”
“你说的可是那个在太守上任前一天上吊自杀那个?”
“对啊!有一回成大娘不小心说露了嘴,她说他儿子跟本不是上吊自戕的。”
凌音眯了眯眼:“那是怎么回事?”
“她儿子是因为看到了刚到任的太守和刘一山私下勾结分赃,才断送了性命,事后为了堵住成大娘的嘴,好像还拿她远嫁的女儿威胁呢。”
绿衣女子插话道:“这事儿我也从成大娘嘴里听过,我觉着即便这事是真的,我们能拿太守和刘一刀怎么办,还不是先得安安生生过好自己的生活。”
青衣女子附和:“是啊,人嘛,就图个活得安生,有个家有口饭就行了。”
凌音跟着呵呵地笑,心里却打着算盘。
待到日落,钟离枫才扛着扫帚回来。
凌音双手抱胸,倚在门口笑着看他:“你这样子,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越过她,直接进了门:“哪回事?街道清洁者么,我觉得这份差事干起来还不错。”
她跟着走了进去:“今天咱们早点用膳,一会儿去成大娘家。”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将今天的听闻全部复述给他。
二人到成大娘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是钟离枫的意思,他说白日来此容易引人注意,夜晚做什么事都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