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在墙角发现了一处耗子洞,里面的半灰半白小耗子战战兢兢守在洞门口,眼巴巴望着不远处一小块儿风干了的白菜段儿,等着宛昭不注意的时候偷摸带走。
宛昭艰难的笑笑,她就喜欢欺负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耗子,总在它即将要成功前,随手将白菜再拿远些。
小耗子开始着急,在地上喳喳叫着,充满抗议。
“你有什么可着急的,你再惨也就是偷不上白菜,你能有我惨吗?”
宛昭将白菜段儿扔到监牢门口儿,小耗子趋之若鹜。
看吧,有些东西,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将其看做生命的全部。
在宛昭看不见的斜对面,是梁周的监牢。
他双膝盘地而坐,闭目养神,耳朵敏锐的捕捉着外面的动静,不放过一个细节。
他好不容易听到脚步声,被落地的白菜梆子和老鼠的喳喳叫声打断,恼怒道:“你有完没完,都进了大狱还不肯消停!”
宛昭冷笑:“进大狱?进大狱又怎么了,父亲不也在这儿陪着我吗,我一点都不孤独!”
“你阿翁都被带走了,你还有心情......”
“你不配提起我阿翁!”宛昭暴呵道。
进来四五天,她终于将满心的不满和怨气发泄出来,她对梁周不爽很久了。
梁周愣了愣,也没想过宛昭敢这么跟她说话,待反应过来,对宛昭高声训斥着:“我是你父亲,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拉倒吧,都进大狱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有一天拿我当过你的亲生女儿?”
“吵什么吵!都把嘴闭上!”
监牢里的守卫听见里面似干仗般的争吵,忍不住出来阻拦。
而后有个有眼力见的狱卒,见气氛尴尬,将一碗酒端到梁周监牢门口,从略宽的栏杆塞进去。
“大人,这儿条件艰苦,您将就将就......大人你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为官多年,圣上应当会明察,不会有意为难大人您的。”
梁周深深看他一眼,接纳了那碗酒,“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姓许,名弓临,大人您叫我小许就行......大人放心,圣上对您这么器重,定会查明真相,还大人您一个清白......”
梁周将许弓临的名字记下,点头漠然道:“本相承你吉言,若出去,有赏。”
宛昭听到二人的交谈,不屑道:“真狗腿......这时候都不忘巴结上司......”
好在她声音不大,除了那只小耗子能听见,剩下谁人都没注意。
许弓临的嘴似开光,他许下承诺没多久,牢门还真打开了。
言玊又穿着那身格格不入的白衣服,踏入着阴气满满的大狱中——不过今天又一点不同,他身上多了一件白色银丝装狐狸毛边的斗篷。
宛昭心中吐槽:怪人,还没入冬穿这么隆重,估计肾虚。
“过来。”言玊站在监牢外,沉静道。
宛昭一心逗耗子,才没空理会臭男人。
半晌再没动静,她偷偷抬头想看那男人在干嘛,猛然一张骇人的大面具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吓了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