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背后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宛昭心里想象。
陈帝原本对此事很不上心,甚至不关心有多少百姓会因这件事失去宝贵的生命,他成日沉浸在吃喝玩乐美人乡里,凡有事情一并甩手给梁周或者言玊去做。
至于因为什么才让陈帝将注意力转移到疫病身上,宛昭不得而知,就是突然有一天早上去吉祥楼时发现,一夜之间,城中所有百姓和商户悉数在口鼻蒙上面巾。
街道四处无不充斥浓郁的酒味,并夹杂着火烧的味道。
往日嬉闹繁华的主街今日竟一个人都没有,平时卖包子油条熙熙攘攘的早市空无一人。
偶尔有几个行人出现,见到宛昭后要么转身就走,要么绕路而行,仿佛宛昭是瘟神。
宛昭坐在马车上不明所以,她掀开车帘对青麦问道:“麦麦,咱们在家关了几天?”
“嗯......从女公子回家,到今天出门,才九日。”
才九天?宛昭扣着手指,心头有个地方说不出的难受怪异。
在家也没听说有异常啊,吉祥楼前天还来给她送了月报,生意什么的也都很正常。
这才隔一天,好似天翻地覆进入了那个一个世界般诡异。
宛昭心头怦怦直跳,得不到答案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
中途路过望仙楼,望小二激动推开窗户,对她叫了声:“女公子!”
而后望小二被人从后面捂着嘴,不能出声,宛昭眯眼一看,是小胡子陈账房。
陈账房神色警觉,用一双小眼儿朝四周望了一圈,而后用气声跟宛昭喊道:“女公子见谅!王妃有吩咐,说宫中下旨让禁闭在家,不许商户开门营业,女公子也别白费功夫跑一趟了,吉祥楼也不能开!”
说罢,陈账房快速又左右打探一下,将楼上窗户“嘭”的一声关上。
宛昭压下心头隐隐不安之感,对车夫吩咐道:“继续走,去吉祥楼看看。”
到了吉祥楼楼下,这里再无往日的热火朝天烟火气,好似恢复到了从前挽舟庵没有过来时候的冰冷和寥无人烟。
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宛昭想从窗纸往里看看,里面亦被木板堵得死死的。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宛昭一连敲了三次,无人应道。
待到她欲要敲第四下时,知了才小心翼翼从楼上开了条窗户缝,向下看了眼。
他惊呼道:“女公子来了!快,快给女公子开门!”
里面紧着传来跑楼梯时的咚咚声,知了十分小心,生怕闹出一点大动静,将大门打开,一把拉着青麦的胳膊拽了进去。
不明白的人此时若路过此地,或许会以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店。
宛昭进去后连口茶也没空喝,急促问道:“怎么了这是,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怪宛昭什么都不知道,要怪就怪梁季尘因为发现言玊私自去梁府,特意又在梁府周围加了重兵,以防一些小人和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