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帝此言,邢内侍吓得要五体投地,唯有言玊如青山不倒松般直挺挺立在原处。
邢内侍暗中拉了拉言玊的裤脚,畏畏缩缩道:“大人,您,您快给陛下赔个不是?”
言玊一记冷眼斜飞过去,邢内侍再也不敢多言半个字。
言玊不仅不退让,还放话给两个后妃道:“后宫不得干政,劳烦二位回避......对了,顺便将这些人都带出去。”
两个后妃本就如夹缝中求生,好不容易有人发话,带着一众宫婢飞也似的逃离陈帝寝殿。
陈帝险些怒发冲冠,他上前两步指着言玊鼻尖怒骂:“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真当寡人的龙巢是你言府,你,你胆大包天,你目中无人!”
言玊波澜不惊,顺手剥掉陈帝的食指,冷笑道:“非也,圣上的龙巢才不过住了十年,臣可是打娘胎里就住在这里了,比圣上熟悉的很。”
言玊拿捏得很好,他料定陈帝没有能力奈他如何,才敢如此嚣张。
那梁周纵使身为权臣又如何,梁周大的过宫里的圣人?如今天下唯一的真龙天子尚且被他拿捏七寸,在这京邑中还没有言玊做不到的事情!
——他只不过求个名正言顺的流程,不要被人抓到话柄。
陈帝按捺下怒火,克制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天黑了来找寡人!”
“臣说过了,京邑出现疫病,请圣上下旨封锁城。”
“不可能!”陈帝想也没想一口否决道。
“京邑是天下都城之首,所有商贸往来都要路经此处,你说让关城门就关城门?对朝中造成的损失......你又要如何承担?疫病这种东西,怎么从前就没有,一夜之间,它还能从石头里蹦出来不成?!”
言玊弯了弯嘴角,那皮笑肉不笑的冷冽叫人不禁寒颤。
他走进两步,用手撑在旁边的扶手上,“圣上只说,下不下旨就好。”
陈帝打心底里有些畏惧言玊——是寻常人对不计后果的疯子的畏惧。
他歪过头,余光瞥见言玊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登时一暗,嘶哑道:“下,现在就下。”
“圣上早就如此,臣就不白费力气。”
临了,陈帝站在寝殿门前,看着言玊骑着高头大马从庭内纵横驶过的背影,心脏被突突直跳。
“......言玊,你莫要以为朕不能耐你如何,迟早有一天,这天下会名正言顺是朕的天下!”
......
“报!圣人下旨,闭锁城门!”
“报!圣人下旨,闭锁城门!”
“报!圣人下旨,闭锁城门!”
一连三声的加急情报,叫看守城门的值班侍卫马虎不得,不过后面还有多少人不曾进城,缓缓拉动牵引城门的铁链重铅,高大的城门眼睁睁被缓缓关住。
关在城外尚未来得及进城的商贩,在城墙下高喊道:“你们搞什么幺蛾子,我们还等着回家呢!”
站在城墙头上的侍卫回应道:“城中突变,暂时闭锁城门,你们先回去吧!”
“......俺,俺家就在城里,不让俺回家,俺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