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回主上......呕......”
长林真的忍不住了,就近选了一处树坑大吐特吐起来。
围观看热闹的那些仆婢也纷纷逃窜,这里似爆发了生化病毒般,极度可怕!
老鳏跛着脚站立不住,哐当一声瘫倒在地。
他躺下的那片地很快就被他身上渗透出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油脂所覆盖,就连地洞里的蚂蚁也忍不住搬家逃窜。
长林好一顿大吐特吐,摘朵花放在衣袖中掩住口鼻,才道:“回,回主上,属下找到他的时候,他不在义庄......是在山上,身边还有几个酒壶,奄奄一息!”
言玊亦是对他的恶臭难忍,只道:“去,给他扔到地牢里,弄清醒了再来回话!”
话音刚落,言府上下其他藏在房梁或是树上的暗卫都对长林投以怜悯的神情。
谁接手这老鳏夫,纯纯是上辈子欠下血债了!
长林不敢有异,乖巧奉命。
晚上。
言玊在独自在寝屋,罕见的没有带上面具。
他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精致如玉雕的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欣赏或是喜悦,尽是嫌恶和悲伤。
他伸手轻轻触摸着铜镜,指尖的冰凉让他短暂的清醒。
再眨眼时,经年不换的银白色面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笃笃笃——”
“何人?”
“主上,那老头醒了。”
长林立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却如实给言玊回禀道。
言玊将面具带好,恢复往日冷漠中还带着些轻佻的气质,幽幽道:“怎么说?”
“医师给那老头检查过了,说应该是中毒了,坏了一只眼,脑子也不清楚,问什么都颠三倒四......但他好似隐隐说了句,最喜欢喝夫人的酒?”
医师已经诊断过,老鳏夫的脑子确实坏了,身上的伤也溃烂到骨头里,毒素遍布全身,药石难医,不如给个痛快。
长林把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碎片,穿成一条线索,回禀给言玊。
“主上,会不会是那位霜姑娘......给他下的毒,然后待他病入膏肓后,再伺机逃跑。属下瞧他身上那些伤,不止是最近留下的。”
言玊没有开门,隔着一扇门静静听着长林的分析,目光低垂不知想些什么。
他半晌没声响,长林还以为他睡着了,试探性又问了句:“主上?您要如何处理这老头?”
“留着,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医师好好吊着他的命,别死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他若死了,吾拿你是问。”
长林欲哭无泪,这半死不活的家伙留着不是折磨人吗!
他才想商量商量,能不能换个人去地牢照顾那老鳏夫,但见屋内最后一丝烛火熄灭,窗影没了光亮。
暗卫见长林实在可怜,悄悄传话道:“兄弟保重,有福同享,有难你一人当!”
当晚,长林独自就着水缸里的凉水洗了五遍澡,怎么也洗不掉身上那股离奇的恶臭味。
终于在太阳升起后,他成功的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言太师的贴身侍卫风寒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