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午时,宛昭才踏入凤鸾殿大门。
这处宫殿是前朝皇后的寝宫,陈帝上位后太后以母后名义占据凤鸾殿,以弥补自己不曾当过皇后的遗憾。
皇后善解人意,不曾对太后的蛮横霸道有所怨言。
宛昭只参观过帝都紫禁城,还不曾见过几千年前的宏伟古建筑。
这里与紫禁城的红墙绿瓦截然相反,京邑皇宫的瓦片是转眼肃穆的黑色,宫墙大多也是黑白灰相见的,宫中长廊的构造以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木头居多。
那木头看起来高大解释,不晓得长了几百年才变成如今模样。
内侍轻咳,提醒宛昭道:“女公子当心脚下,小心路不平。”
她立刻会意,收敛起好奇的目光。
太后看起来才起床不久,眼角略带丝丝倦意。
宛昭按照书本上教导的规矩,上前两步抚裙跪下,给太后磕了个响头。
“臣女宛昭,给太后请安,太后凤体康健,千秋万岁。”
太后神色淡然,目空视之,对她的请安视若罔闻。
宛昭以为太后年纪大,得了耳背,特意提高音量将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太后身边女官即刻呵斥制止:“放肆,不可在凤鸾殿内大声喧哗!”
宛昭悻悻住口,心里暗自将主仆二人盘算的大差不差,再也不用想,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太后收回放空的目光,也不叫宛昭起来,先发制人:“你是言大人要娶的未婚妇?”
“不敢高攀,全凭圣意做主。”
太后哽咽了一下,愈发不悦:“哀家在宫里也有耳闻,你前些日子在城里威风嚣张的很啊,连临湘王妃的生意都敢抢?”
宛昭伏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臣女冤枉。臣女并没有要和王妃过不去的意思,臣女只是随心去做了生意,民心所向,臣女不可左右。”
“好大的胆子!”太后拍案,“你的意思是百姓们拥护你不愿爱戴临湘王妃?!临湘王是我陈朝开国大功臣!岂容你攀蔑!”
“太后恕罪,臣女并无此意,臣女只是就事论事,不敢有一丝贬低王妃的心。”
“哦,那你是觉得哀家冤枉你了?”
宛昭倒吸一口凉气。
虽早就料到后宫女人难缠,可这也太胡搅蛮缠了!完全说不到一处去啊!
她在地上跪了半晌,膝盖咯的生疼,脑门也拔凉拔凉。
她沉默片刻,才想到如何回话,“臣女幼年放养乡野,独自成长,性格野蛮不守规矩,初来乍到京邑冲撞了贵人还不自在,若非王妃遣人来提点,还不曾有人教导臣女行事要小心。”
这回轮到太后倒吸凉气了。
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把死了的“猪大人”拎出来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