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吉祥楼的经营和考量,宛昭虽日日与青麦处在一块儿,她却甚少同青麦主动提起这些事情。
大多都是她思量好后,独自下去吩咐给其他人执行。
一来她觉得,青麦是梁府内院女婢,有许多事情都不曾接触过,就算说给她听也不见得能明白。
二来还是因为青麦是梁府的人,这点也可能是宛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桩事。
倘若日后出了些问题,牵扯到身边人,实在难处理。
但宛昭见青麦实在好奇的很,不忍心蒙蔽,索性解释清楚:“最开始的时候,不曾有人注意到吉祥楼这边,问官府买冰块也都正常。打从他们受令不给咱们卖冰块开始,这里就不大安全。”
“你我不是杨任,没得那手眼通天的能耐,冰块是官府的人从官用冰窖开凿出来,中间不晓得经历多少人手,我这人胆小,经不起没由来的无妄之灾。”
宛昭打二十一世纪来到这里,看过多少历史上的阴谋阳谋,宫心算计。
自知自己不够精明玲珑,实在玩不过,索性谨小慎微,也能步步为赢。
三人全神贯注之时,不时听见外面人声交谈,客人一番有鼻子有眼儿的描述,不禁勾勒起三人的好奇。
“......方才我路过一户宅院,见到了左相大人传闻中的伯侄!就是那个梁......梁......”
“......是荥阳梁氏本家大郎之子,梁家富?”
“......对对对!就是他!不久前还看见他们回到梁府省亲,我以为都是一家人会住在梁府,远道而来的客人还搬出来住的......真搞不到左相大人家的规矩。诶,说远了,我看见那梁公子带着一小乞丐亲昵的很,还带那小乞丐在望仙楼包了个上房。”
“......乞丐?你没看错吧,好歹也是大家嫡子,总不能有断......嗯......袖之好?”
“......非也非也,我瞧那身量不该是男人,应当是个女子!”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八卦,一字不落进了宛昭耳中。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来的路上就碰见一个乞儿,就一会儿功夫还跟梁家富勾搭上了?
不得不说,梁家人口味这么怪,真不挑食啊......
此梁家人中,包含了她认识的所有人。
嗯,没几个正常的,放在现代社会这一家子八成得在精神病院见面。
不仅是宛昭觉得诧异,就连青麦和知了也觉得很诧异。
但因知了不认识梁家人,还以为这是出富家公子街头救美的戏码,兴致盎然道:“那乞儿不会是来京邑寻亲,才流落街头,然后又被一个富家公子捡到了?这故事也太够劲了,等我有空定让城南的说书先生多讲几回。”
宛昭无奈笑着摇头,不予评价。
她还是蛮厌恶梁家富的,不仅是因为梁大夫人刻薄刁钻,梁家富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大想和梁家人有过多牵扯,没过一会儿便将此时抛之脑后。
打从言玊同她过了明面上的定亲,这人的腿脚跑的比阮子墨当初还要殷勤。
不顾朝中事务繁多,每日定时定点要溜到听南阁多调戏会儿宛昭。
今日他照常探望,却见南苑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言玊黑着脸不大高兴,害的长林伸出低气压的氛围中也不敢多嘴。
长林试探的说了句:“主上,属下听闻今日二小姐去吉祥楼了,想必是还没回来?”
言玊耳朵微动,一言不发跨上骏马,朝向吉祥楼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