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发生太多事,脑海里的画面跟放电影似一幕幕回闪。
宛昭让青麦下去休息,不用一直守着。
她侧躺在床榻里侧,耳边似幻听回响梁周那日说过的话。
他说若东窗事发,丢的是梁家的颜面,丢的是他左相的颜面。一字都不提她这个女儿被人陷害之后的有什么后果。
仅一日功夫,梁家所有的人真面目大抵暴露无遗。
梁周是伪君子,梁卿瑶是真小人,连带着梁老太,梁大夫人,梁家富等人,无一是好东西!
宛昭心头似泼洒了一瓶六神花露水,透心凉的直生风。
姓言的还大言不惭,说出定要自己嫁给他的话。
不就是个臭当官的,成日里牛气哄哄有什么可了不起的。她之前有意和姓言的做盟友,是因着二人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想到合作伙伴没当成,反而得把自己整个人赔给他!好似那种,我拿你当哥们儿你却想让我给你做老婆。
这亏本的买卖,她可不乐意做。
“他奶奶的腿儿!下次见到这瘟神得绕着走,打见到这家伙这运气就没顺过!”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宛昭又重新过上了躺在**混吃等死的生活。每天还有梁予慎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给她讲故事,过得可悠闲至哉。
罪魁祸首梁卿瑶如人间蒸发般,梁府上下竟听不到半点与她有关的音讯。
这妮子不会真让梁周打死了吧?
宛昭唤来青麦,打探道:“你这两日可曾路过东苑?可知道梁卿瑶去哪了?”
青麦惶恐摇头:“三小姐的事情奴婢不好妄言。”
“无妨,你只说给我听他人又不知晓。”
在宛昭的蛊惑下,青麦才小心翼翼说出实情。
自前晚荒唐的“捉奸”事件后,三小姐梁卿瑶失了相爷的信任,被打了家法板子后,连夜送到城郊的道观内思过。
当夜参与“捉奸”的众多下人,无名无姓的小卒被梁周下令灭口,跟在主子身边的一等二等女使仆妇则给了封口费。倘若消息走漏,全家罚没。
被梁卿瑶派出去“干坏事”,继而爬上梁家富床的那个叫莲香的丫头,当夜被梁大夫人赐了白绫。
好生鸡飞狗跳的一夜。
生不逢时造化弄人,宛昭暗自为这些命运坎坷的仆婢惋惜。
只是她也是荒诞世界中渺小的一员,空有一颗怜悯之心也无用,既度不得众生悲苦,那度好自己就行了。
怨不得她自私狭隘——扪心自问,前晚若非那姓言的恰好出现,拦住她,恐怕今天被发落至死的也只有她一人!
梁周不会心疼她,钟氏不会理睬她,宛老太公遥遥千里之外收到消息都费劲。
谁又会替她怜悯,谁又会替她收尸!
宛昭气的突然猛烈咳嗽,直翻白眼。
半了她又对青麦问道:“那阮公子去哪了?他可是离开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