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结局(2 / 2)

但临走时,他们仍然给她塞了一面令牌。以后谢垂珠去许多地方,只要有桓氏的势力在,就都能为她做事。

第一年,谢垂珠没能找到桓宴。

第二年,谢垂珠走过了三十多个郡县。

第三年,邢望歌和个家世清白的小公子互相爱慕,顺利成亲。

第四年,谢轻舟的画作名扬成晋。名声财富皆两全,他却突然顿悟,落发出家。

第五年。

谢垂珠再度从建康出发。

听风阁搜到了一点消息,据说在靠近西秦的一个小镇,有个肖似桓宴的男子偶尔露面。谢予臻将这消息交给了谢垂珠。

如果桓宴还活着,且不打算举兵叛乱,谢予臻愿意留一线生机。

谢垂珠不远万里来到这镇子。此时恰是暮春时节,镇内桃花尚未落败,处处阳光明媚,一派祥和气氛。

她牵着马,走过暖洋洋的街巷,时不时停下来,和人打听桓宴的讯息。

可他们都摇头。

“皮肤较黑的,高大且英俊的男子……这里着实没有啊。”

谢垂珠一直走到护城河附近,都没问出有用的东西。她累得很,干脆系了马,坐在倾斜的河堤上休息。

河堤旁有人在钓鱼。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裳,袖子和裤腿都卷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胳膊与腿脚。

只是这人肤色很浅,像是许久未曾见过日光。

谢垂珠起初没有在意,半眯着眼睛打盹儿。后来听见扑通扑通的水声,那人钓鱼一条接着一条,委实厉害。

再睁眼,便见他站了起来,拎着满当当的铁桶离开。

谢垂珠隐约瞥见个侧脸,忽地窜跳而起。

“宴郎!”

她唤他。

他却没有反应,继续向前走。

谢垂珠奔过去,拽住他的胳膊,顺势掀斗笠。对方下意识阻拦,对上谢垂珠的眼,登时愣住。

“阿……珠?”

是桓宴。

的确是桓宴。

他脸上多了些细碎的伤痕。但依旧眉目深邃,线条冷峻。

谢垂珠笑着抱住他,再次呼唤:“宴郎。”

桓宴深深浅浅地呼吸着,终究没忍住,用力钳住了她的腰身。铁桶咣当落地,银鱼弹跳着逃回河中,溅起无数闪亮的水花。

“找你可真不容易。”

谢垂珠轻声抱怨。

桓宴微微侧过头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阿珠,我听不太清……你再说一遍好么?”

他的左耳失聪了。

谢垂珠抚摸桓宴耳尖,手指有些发抖。

“这也是……那时伤到的?”

桓宴点头。

“我当时伤得很重。被部下掩护着逃出建康以后,沿着水路一直往西,中途几经波折危险,后来到了这里。昏昏沉沉熬了几年,最近几个月才能时常出门。”

他艰难解释,“我的身体能养好,但耳朵再不能好了。”

谢垂珠跟着桓宴,来到一处干净狭窄的小院。

他和他的几个部下,就住在这里。

桓宴亲自杀鱼,给垂珠熬了汤。款待她住下,次日又要她离开。

“你忘了我罢。”

他说,“我如今配不上你了。”

谢垂珠也不生气,问:“那你还想当皇帝吗?”

桓宴看着她:“我本不执着那个位子。是为了灭闻氏谢氏,才要做皇帝。”

但闻氏已经败了。

谢氏也大伤根基。如今谢予臻辅佐司怀治理江山,做出许多功在后世的大事。

“你既不打算做皇帝,也无法再回去当将军,那就做我的夫郎吧。”谢垂珠踮起脚尖亲他,笑弯了一双眼睛,“其实种田钓鱼也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个镇子。”

桓宴局促躲闪。

“我的耳朵……”

“我才不管你的耳朵。”

“那聘礼……”

“你爹早给过了,喏,是个令牌。”

“我如今的身份,没法带你回去见爹娘兄姊……”

“以后总有机会的。”

“可……唔……”

“少说话。”温软的唇堵住了颤抖的嘴。

院墙边的桃花随风摇曳,空气漂浮着淡淡的暖香。眉眼带笑的姑娘牵住了男人的手,问:“你写不写婚书?”

面红耳赤的大将军低下头去,再度亲吻。

他的嗓音像浸了水的沙,破碎而又湿润。

“写。”

“这次……一定写。”

再也不会让你逃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