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虚假的修罗场(1 / 2)

谢予臻不知道桓宴的心理活动,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况且,谢垂珠本是女子,如今昏睡受伤,诸多不便,这个桓宴怎能擅自闯进去?

所以他坚持拽着桓宴,语调冷淡:“轻舟伤重,受不得惊扰,大将军若有要事寻她,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桓宴:“……”

桓宴很不喜欢谢予臻这种拿捏身份的口吻。

虽然但是,谢予臻的确是谢轻舟的堂兄,有资格高高在上地说些“自家人”的话。

“我只想看看他的情况。”桓宴皱眉,感觉到手腕异乎寻常的力道,忍耐着没有甩开,“我与谢轻舟有旧,他受伤了,我难免担心。”

——有旧。

听到这里,谢予臻突然想起件事来。

月前,闻溪的叔父闻琛死在晚归楼。当时宾客围满过道,而店伙计推开对面雅间的门,与众人一齐看见里面厮缠拥抱的景象。

回朝不久的桓宴,正和谢轻舟私会亲热。

奉夷转述见闻的时候,语气无比微妙。据说那桓宴,和谢轻舟已经搞得干柴烈火,衣衫半褪,就差倒在榻上假凤虚凰……

那时谢予臻尚且没有太多情绪,然而现在。

现在……

他抿紧薄唇,冷冷盯视着桓宴。目光苛刻而锐利,从头剐到脚,仿佛在品评这个人的皮囊与里子。

“莽夫。”

谢予臻没头没尾吐出这么句话。

桓宴眯起眼睛。

常年带兵打仗的人,自然不会忽略国相大人若有若无的敌意与苛责。虽然不清楚谢予臻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客气,但回嘴还是可以的。

“的确不比大人有城府。”

早些年世家来往,桓宴混迹在一众孱弱白脸的贵公子之中,和谢予臻称兄道弟。阳郡谢氏惯会笼络人心,对谁都是和和气气,年少的谢石也做足了光风霁月的姿态。

桓宴称谢予臻为兄长。

跟在谢予臻身边,皱着眉头钻研对方递过来的孤本和字画,时不时参加文会。然而桓宴天生不是个搞文艺的料子,也不喜欢那些纤细病态且面傅白粉的世家子,每每坐在席上听众人高谈阔论,脑子里只有奔腾的困惑。

但他和谢予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以至于后来遇见谢垂珠,桓宴打定了主意和谢氏联姻,还殷殷切切地写信,托谢予臻照顾好他未来的妻子。

结果妻子跑了,顾氏倒了,谢予臻承诺要帮他寻回谢垂珠,也没有后话。而他受困峡谷,在尸体堆里苟活多日,等到的是闻溪带兵屠戮无辜将士。

闻溪是谢予臻的挚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予臻……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闻溪杀人正是出自谢予臻的授意。

他们将桓氏的苦难锻造为利刃,刺向一手遮天的顾氏,从此江山改换容颜,谢闻两家登上高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桓宴心底堆积着阴郁的情绪,但他早已习惯隐忍,当下只想进屋探望谢轻舟的情况。

谢轻舟在谢家并不好过,算是个无人问津的存在。正因如此,桓宴对谢轻舟没有多少恶感。

“还请国相大人放手。”桓宴表情平静,“莫要闹得你我都不开心。”

话里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谢予臻却还是不肯放开,手指收紧,面容绷得很紧:“你现在不能进去。”

桓宴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波澜不惊。片刻,他蓦地抽手,不顾对方被扯得踉跄,转身大踏步走向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