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这绢帕么?”
他问。
谢垂珠视线下移,看见这褪色陈旧的帕子,一时间毫无印象,两眼懵逼。
“啊……”
桓宴眼睫颤了颤,压住失落的情绪。
他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人,低声道:“我送你的镯子,你可曾保管好?”
谢垂珠:……
谢垂珠:卧槽。
完蛋,这人终于记起金玉镯的事儿了!
啊对,说起金玉镯,不就是所谓的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她再次看向那手帕,表情变得特别微妙。
当年随便送出去的帕子……
虽然看起来像女儿家贴身之物,但其实是司怀的帕子……
“我、我当然保管得很好!”谢垂珠理不直气也壮地撒谎,“在匣子里锁着呢,钥匙前段日子丢了,等我过几天撬开匣子,把镯子还给你……”
她试图抽走桓宴手里的绢帕,“这个先给我,以前的事本就不作数。”
哪知桓宴动作更快,迅速将绢帕塞进怀里,捏起桌上的筷子。英俊的侧脸没什么表情,浑身泛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饿了。”
他闷声说着,自顾自地往碗里夹菜。谢垂珠还想说点儿啥,旁边的邢望歌实在看不过眼,偷偷踹了她一脚。
“是啊,大家都饿了,吃饭吃饭,啊哈哈哈哈……”
邢望歌笑得特别假。
总之,这顿饭吃得平安无事。桓不寿不方便进食,一直守在谢垂珠身后,时不时地揪她的发梢玩。
……像个爱搞恶作剧的小学生。
饭后,谢垂珠送桓宴出门,回来以后检查桓不寿身上的伤,这才发现他几乎毫发无损。不见淤青,没有红肿,也就脸上光景不大好看。
谢垂珠怀疑桓不寿的弱点就是这张脸。
可是,他身上为何没伤呢?先前明明轻轻戳下就流血。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思不解。
谢垂珠帮着给桓不寿喂饭,又仔仔细细替他清洁脸颊。等到周围没别人的时候,她问他:“你想不想抓个人?”
桓不寿茫然而专注地看她。
谢垂珠笑了笑,梳弄桓不寿粗硬的长发,给他编了很多小辫子。这造型挺前卫,如果换套衣裳,简直有种异世赛博感。
“我们抓个人吧。”
她说,“很好玩的,你一定喜欢这个游戏。”
***
闻溪没有回主宅。
他去了听风阁,屏退众人,艰难地撑着身躯泡进热气蒸腾的温泉。
在弥漫的雾气中,闻溪缓缓合眼,双手扼住发红的脖颈。他还记得陌生男子将自己拎起来的感受,羞辱,难堪,无力抗拒。
他想重复这种场景,废掉的右手却使不出足够多的力气。只能用左手压着右手,用力按压咽喉,直至额头凸起蜿蜒的青筋。
良久,闻溪松手,讥嘲般扯扯嘴角。
听风阁正在追查戴着铁面具的男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捉到他面前,任由处置。
闻溪并不着急。
他会有很多种手段,来对付一个疯子。